那声音激动又伴着委屈。
她肯定是怨自己的,但是这三年,他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得知自己深爱之人嫁与他人时,自己的心又是经历了怎样痛苦。
他的嘴唇艰难地蠕动着,心里翻腾着无数的念头,
他心里也曾怨恨过:“沈安宁,你就不能再等等吗?”
而今看她微弱的躺在那里,他竟什么也说不出,唯独对自己的怨恨越发深了几分。
一滴泪从他的眼角划过,滴落在沈安宁的脸上。
朦胧中,沈安宁像是闻到了那熟悉的薄荷香气。
让她朝思暮想的人如今就坐在她的面前。
即便他蒙着面,她仍旧能一眼认出他。
她微微抬头,激动地伸手拉他。“燕临,是你吗?我好想你!”
少年见她清醒,也不再掩饰,直接摘了脸上的黑巾。
冷冷开口:“是我!沈安宁。”
白天她还不敢确定,心里为他想象了无数种可能。
会不会是因为受了重伤失忆,忘却了自己才会爱上大月的公主?”
又或者他有难言的苦衷,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与自己言说?
又或者……
沈安宁挣扎着起身:“燕临,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男人直接上手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沈安宁,你既已背叛我,嫁作他人,又何苦关心我的死活?”
“不是的,我和燕洵不是……”
沈安宁很想为自己辩解,但是她明明答应过燕洵,要好好跟他在王府过日子。
为什么老天总是如此爱捉弄人。
感受着脖颈处传来的痛处,她脸色涨红,咳嗽个不停。
眼前人让她有些许陌生,她的燕临只会把她捧在手里了,温柔呵护。
怎会如这般严声厉色。
她艰难起身,拉住男人的衣角“燕临,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的。”
男人嘴角微微一弯,起身站立。
“你既知我有苦衷,为何又要匆匆嫁人。怎么只许你与别人谈情说爱,还要我为你守身如玉不成?”
他的话语句句透露着凉薄,又像把把利刃在沈安宁的心尖上乱砍。
“不是的!燕临!”沈安宁痛哭着从背后抱他。
心中的委屈如同喷泉一般涌上心头。
明明从始至终她的心里都只有她一人。
明明她好不容易才把心上人盼回来。
明明两个人靠的这么近,但是他的心却距自己千里之外。
少年无情地挣脱开她的双手。
回身低头,伏在她耳畔上,低声呢喃“弟妹,如今我有妻子你有丈夫,你为何如此不知廉耻勾引我?”
沈安宁不敢置信地后退了两步。
“如今我迎娶了大月最尊贵的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且我的阿凌不仅美貌,还是心里只有我的纯洁女子,段不像你沈安宁,水性杨花。
你还真是饿了,连我弟弟都下得去手。
怎么?看他与我长相有几分相似,在床上缠绵的时候,你是喜欢他多一点,还是把他当作我?”
“不,你别说了,你别说了!”
沈安宁捂住耳朵,她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了力气。
到底燕临这一年多的时间经历了什么?
明明南黎告诉她,她的燕临即使见了南黎那样绝美的女子,也害怕自己吃醋,而不和她多言一句。
明明他拿着自己的一缕碎发,宝贝得什么似的。
和记忆中同样的一张脸,如今说得却是句句扎心的狠话。
她感到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她的心脏,仿佛要将它扯出她的胸膛,让她痛苦地无法呼吸。
她怒吼着:“我不信!”
随机拿出贴身佩戴地玄铁短刀,这是燕洵走之前赠与自己的信物,他说过这是母妃留给未来儿媳妇的。
“燕临,你看你给我的短刀,我一直好好保存着。”
此时,沈安宁已经泣不成声。
“嫁给燕洵是逼不得已。我有打算去大月找你,只是事与愿违!”
燕临从她手中把短刀夺了过去,“你我缘断至此,如今也算物归原主了。”
沈安宁如行尸走肉一般,眼神空洞的开口:“”那你为何今日又来寻我?”
少年缓缓开口道:“公主对你我以前之事,甚是介意!我希望你闭紧自己的嘴,别逼我杀你!”
说罢短刀生生抵在她的喉咙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划破她的喉咙。
你竟要杀我?
燕临竟要拿这把承载着两人万千情愫的短刀杀自己。
沈安宁就像被破碎的玻璃扎进胸腔,每一次呼吸,都刺痛着她的内心。
年少的两情相悦,竟也不过是相看两厌。
她的双手紧握成拳头,仿佛要把内心的痛苦都压缩在自己这小小的拳头里。
但无论怎么努力,那痛苦悲伤都像一股汹涌的潮水,涌入她的眼眶。
她缓缓摇着头,仿佛想哭,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紧咬着嘴唇,泪水却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
呵呵!
这男人嘴里的情爱,
还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