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耸了耸肩,揉了揉自己酸麻了的肩膀,“也不知道这人是干了啥事,浑身上下衣服遮住的地方,那么多淤青,跟被人狠狠揍了一顿,没一块好皮肉,真是奇了怪了,你们班上是不是有人欺负她了?”
周毅嗫嚅了一小下,想要解释解释,“老师,我刚刚下课的时候不小心撞了她。会不会是……”
想到这里,周毅的神情越渐变得黯淡,整个人笼罩在自责的情绪圈里。
班长开始严肃了些,“老师,我是她的班长,我一定会回去查清楚的,还请老师先不要传出去,到时候也好找到人。”
校医老师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突然肚皮传来一阵咕咕声,不由分说抄起抽屉的饭碗,雷厉风行似的朝着门外奔去。
天大地大,干饭要紧。
周毅眨了眨单纯的眸子,“……”
班长默默无言。
晚上,茯月棠悠悠然转醒,想要动弹却发现自己烙印在床上似的,整个人稍稍一个小动作,就感觉一种酥酥麻麻的,又伴随着刺痛感的感觉,真叫人要生要死。
想要开口说话,感觉嗓子都要冒烟了。
黑漆漆的房间,在一声啪嗒的开关响声过后,灯光一个闪烁,茯月棠感觉眼睛都要瞎了,干涩而酸痛,整个人都不好了。
帘子被挑开,茯月棠看向周毅,有些疑惑这人谁啊?
周毅傻乎乎的挠了挠后脑勺,手中端着一份葡萄糖粉兑的水,大大咧咧坐在茯月棠身边的凳子上,“同学不要怕,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撞了你害你受伤,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让你朝日康复回到教室的。老板那边已经同意了,你不用担心。”
吓!
茯月棠吓了一跳,想要赶人走,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的传出去,对谁都不好,尤其是她,她一把年纪了,还真的对这年纪的小孩子无感。
更何况,这身上的伤口,和对方是没有什么关系的,都是和那个微笑天使(恶霸)争斗过程中留下的,所以很清楚明白,这傻乎乎的小子,肯定是胡思乱想了什么。
周毅想要喂对方吃糖水和药,被茯月棠打住了。
“你放下,我自己来。”茯月棠忍住痛苦,每一拉扯,感觉皮肉都要绽裂开来,真是太……太憋屈了。
艰难端起糖水,就着蓝豆绿豆白豆吞入腹中,茯月棠将碗递给了对方,“帮我打一份温水过来。谢谢了。”
周毅长叹了一口气,还好同学没有责怪他。
喝下温水后,茯月棠感觉冒了烟的嗓子,犹如得了春雨的小笋一般,整个人都变得舒爽了不少,没有先前那么难受了。
支走了这周毅,茯月棠又是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茯月棠看到给自己端茶送水送饭送药的周毅,人都麻了,只能够接受这个事实,这苍蝇真的是怎么赶都赶不走了。
好得七七八八了,茯月棠也不继续赖在校医务室,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总算是摆脱了白白胖胖的小子周毅。
一迈入宿舍,拥挤的宿舍里,铺满了床铺和行李箱,连过道也就是仅仅只能容纳一人通行,再看到九个床位都坐了人,这才将视线落在靠着门边的床位,只是简单铺了个席子,还有摆放着几套衣服,简洁得再也不能简洁了。
认了这个床位是自己的事实,茯月棠开始侧躺了下去。
茯月棠躺下去的瞬间,竖直了耳朵听着周围的八卦声。
“你们知道吗?隔壁宿舍那个大校花前段时间被甩了,不是哭得稀里哗啦的吗?”
“知道,校花不是很快又捡了新的男朋友吗?”
“你们这些爆料都没有我的劲爆,嘿嘿。”
“切,你又来,肯定又是假的吧。”
女生瞬间急眼了,伸出手,“五十块钱消息费,假一赔来,来不来?”
啪!
啪!
啪!
连着几道声响过后,女生捏着手中的钞票,咧嘴一笑,不紧不慢道来,“我们学校最近消失了几个人,你们知不知道?”
“哇靠,不会吧,别来搞我。”
“谋杀案,有意思,呵……”
“别卖关子了,快说呀,急死我了都。”
“隔壁初中三年级,有好几个学生确确实实消失了,据说是班里吊车尾的玩意儿,死了就死了,但是一连着死好几个,未免太奇怪了些吧?”
“我又去深扒了以下,那些学生平时调皮捣蛋惯了,被报复了也没啥关系,但这一个月了,人还是没有找到,消失了一个月呀,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出事了,绝对是出事了!”
“我后边又扒拉了一下暗道消息,这些人之前可是差点被处罚休学退学的。”
有人出声反驳,“咦,这算啥?一点小破事而已。”
“哎,你可别不信,我们班上的谢敏同学,已经很久没看到了,难道你们没怀疑过吗?”
“我当时还瞧瞧去她抽屉里翻了翻,你猜我找到了什么?”
“废话一大堆,没意思,赔钱,赔钱,赔钱!”
“赔钱!”
“赔钱!”
女生笑眯眯说着,“我可以赔钱,可是那封信,你们这一辈子都休想看见了。可是能炸了全校的消息,教育局来了都不一定能摆平的,嘿嘿。”
“赔钱!”
“赔钱!”
“赔钱!”
女生耸了耸肩,“你们已经听了一半的消息,我是不可能赔的,这些钱都还给你们,除非你们爆料的秘密能抵得过我刚刚那个爆料,这是等价交换,天底下可没有这样子十全十美的秘密的,你们说是不是?”
“我有把握,你们敢去初三查这件事,你们一定会乖乖点头,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了。只是,里面的水有点深,别不小心就把自己搭了进去哈。”
女生有些失落地把兜里还没捂热的票子,一张一张还了回去,小声碎碎念着,“看来这秘密以后能够由我来保守了。以后你们都休想知道任何一点消息。”
还没等女生低落,两张一百元大钞啪的摆在了她面前,她傻眼了,有些不解,抬头看向那人。
茯月棠眨了眨眼,“我想知道那封信写了什么,作为代价,这是你的报酬。”
这两百元是从校医老师那里通过劳动力换取的,一个懒洋洋的校医,想要偷溜去约会,背地里塞了她两张票子,让她去打杂活,编了一句“校医老师拉肚子了,还没回来,估计是吃坏东西了。”的烂由头,包扎伤口配药都丢给了自己,还好她有点生活常识,知道一些简单的病该吃什么类型的药,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上手拿了工资。
只不过,让她有些在意的是,来的学生里,有个别的情况特殊,他们惊恐不安的神情,格外地让人想要多留心些……
女生龇牙一笑,找出来藏在被套里的那封信,递给了茯月棠,“我也不虚你,你看了之后记得要撕了。不管怎么样,都不能留下来,我怕你也要玩完。”
茯月棠有些匪夷所思,却还是按捺住心中的疑问,自己走进了洗手间,慢慢打开信封取出一张信纸,在浏览了一遍信封的内容,瞳孔微微一缩,呼吸有些急促,很快缓和下来,没多久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儿。
她麻溜地撕掉信封和信纸,扔到了马桶里,手指轻轻一摁。
哗啦啦的水声,冲刷去了最后的痕迹。
走回到床边经过女生的床位,茯月棠俏皮地眨了眨眼,“谢谢你的信封,里面的内容很有意思。”
女生瞬间了解,整个人开始躺下,装睡不去搭理那些在身边闹哄哄要听爆料的八卦人群,不多时便传来了一阵呼噜声。
茯月棠直接侧身背对其他人,压根不给打听的机会,心情变得越发沉重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