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把四个厨师扫了一眼，落到最年轻的那个身上，“吃出什么来没有？或者我换句话问，能做吗？”

年轻的厨师来的时间不长，只有半年左右，平日里都是与陈极接触，现在见老板多少还有点儿拘谨，甚至话都说不好了，更不知道老板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愣了愣神，他嗑嗑巴巴地道，“做不出，肯定做不出来。”

老板眼睛微眯，又长呼了口气，“一个厨师连饭都做不出来，我留你干什么？”

随后，他转向另外一个比陈极还老的，“你呢？”

老厨师明显比年轻的更狡猾一些，品头论足地把几个菜的优点说了一大堆，洋洋洒洒得有个五六百字，听得老板也是微微点头。

但期望之中的赞赏并没有来，而是老板一句追问，“你能说这么多，能做出来吗？”

老厨子心中暗暗权衡一番，来了个避重就轻，“这些菜样嘛，肯定能做出来。”

老板冷哼一声，眼睛又恢复了半眯的状态，“味道呢？”

老厨子还在拼命挣扎，“老板，人家这是冠军菜，换任何一个人，都是可得其形不得其味。当厨子的，谁都有些真本事，不能单从一个菜上去比……”

老板轻摆了摆手，“不用说了。我就想要这几个菜，你做不出来，我留你干什么？”

他转向陈极，“明天，给他俩办手续，不用在这儿干了。工资，按日结清，咱们谁也不占便宜，互不相欠。”

说完，也不等别人的反应，转向了褚丽，语气突然温柔起来：“原来说今晚加班，但家里突然有事，我得回去。你跟我来，那事咱俩现在研究研究。”

褚丽嘴角微翘了翘，没说话，跟着老板往外走。

但是，看着老板的背影，她心里现在却又想到了马越。

唉，这老家伙也是，你说精力旺盛吧，战斗力又不行。天天的只剩了战斗精神还自以为廉颇未老。

包房之中，四个厨师面面相觑。

被开除的两个，年老的也算是回味香的老人，技术上没啥特点，整体中规中矩，但是从年初时，查出了冠心病和高血压，工作时间长了身体总不舒服，半年来请假看病啥的时间也不少。

年轻那个，年初的时候才入职，还是托关系来的。从技校毕业，人其实也挺好学上进，还属于“书本派”，经验太少，做菜上仍差些火候，更别说创新。

只不过，听说，他在粮库的关系，6月份左右退休了。

昨天老板让陈极减两个人，他回去之后想了很久。以他对老板的了解，一方面老板确实是生气，没拿到理想的名次；另一方面应该也只是找个由头减人。

回味香虽然没亏损，但经营也不算景气，控制成本是每个老板的必修课。

陈极深知老板的想法，一通权衡，今天早上向老板提建议，裁掉一老一小。

老的，万一在工作中倒下，事很麻烦。小的，要培养出来还得一段时间，同样的工资，完全可以换个成手的。

两个人一拍即合，事就这么定下了。

陈极是始作俑者，但这会儿老板当完了恶人，又已经离场，他便开始照惯例立自己的牌坊。

上前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他道，“两位兄弟，这事儿怪我。要不是我成绩不好，老板也不会这么生气。你们放心，我过会儿找老板去说，该走的是我，和你们无关。”

年老的厨师明显想的比较多，对这个提议完全不感冒。

他叹了口气，“陈极，不用说了，懂的都懂。我老了，身体不好，饭店不养闲人。反正我也够过了，养养身子挺好。我去收拾东西，以后多保重。”

年轻的却还是一脸苦相，抓着陈极这根救命稻草：“极哥，你再帮我说说情，我也再找我二姥爷说说情……”

陈极口中答应，行动上却是尽量缩短与他们相处的时间，找了个理由赶紧走人。

这时候，不适合多聊，万一不小心漏了馅儿呢……

派出所。

接待马越的，是上次带马红军来报案时的那名警官。

他确认了马越的身份，开门见山地道，“上次，袭击你父亲的凶手，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