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夜总是喧闹的,自新帝登基以来,罢黜宵禁,降低税收,大赦天下,使得天下万民尽开颜。
上元节,长安城自是人流如织,长安城最是繁华的青柳街更是人满为患,熙熙攘攘,热闹非常,街头巷尾,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灯火辉煌,各色各样的店铺和摊位摆满了两侧,玲琅满目,多的叫人挪不开眼。
季恒是长安城最爱凑热闹的公子哥,自是不会错过上元之夜。
季恒着一枣红色云锦暗纹长衫,腰间缀着白玉佩,黑发高高扎起,用鎏金冠定着,手中并未持佩剑,整个人散发着散漫的气质。
季恒现下却身在宁郡王府的一处外墙墙角。
“要不要小爷我来帮忙啊”说话的是季恒,季恒坐在墙头上,看着踩着树杈爬的气喘吁吁的宁昭,宁昭现下虽有些狼狈,嘴上功夫却不饶人。
“就你那没二俩肉的身板,狗瞧了都叹气,还帮我?”宁昭质疑道。
“宁小昭!”季恒咬牙切齿道。
宁小昭,自然是季恒这个公子哥给宁昭取的,每每宁昭惹他生气,他便如此称呼。
经过宁昭坚持不懈的努力,终于爬到了这颗桃树最粗且距离墙头最近的地方,但依旧还是离墙头有两步的距离。
世间最远的距离,莫过于眼前。
若不是昨日在池塘附近抛石子打水漂,表妹乔嫣然被石子打在膝上,致使滑落在池塘之中,她今日也不至于爬树,乔嫣然,也就是母亲林玉芙的庶妹林玉吟的女儿,林玉芙温顺,林玉吟自然是靠着这点,对母亲哭哭啼啼的,述说自己被丈夫抛弃,不得已投奔这个姐姐。
而这母女俩不过是借着此等名义,靠着宁郡王府的关系,踩着宁昭的背,成为长安世家公子的夫人,如今不过是略施小计,将蓄意暗害表妹的名头安上。
如今宁家长女宁素随祖母在静安寺修行,若是宁素在府,以她的心性手段,段然不会让妹妹宁昭受此冤屈。
纵然如此,宁郡王府也不会让人传出任何流言蜚语,毕竟有皇帝这个保护伞,谁又能跃到那位头上去。
林玉芙面对庶妹母女俩的哭哭啼啼,只得将宁昭禁足,乔嫣然趁此机会,自然可以大肆宣扬宁昭的“所作所为”。
可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季恒!你就如此看着吗?”
宁昭气愤质问,季恒低笑一声,一跃,跳至树杈,将宁昭拦腰抱起,宁昭惊呼一声,紧闭双眼,季恒衣诀翻飞,待宁昭再睁眼时,以安稳落地。
宁昭缓过神来,狠狠瞪了季恒一眼,“不和你计较”。
宁昭走在前方,季恒就如同宁昭的贴身侍卫一般,紧紧跟随身后,季恒瞧着宁昭发丝上挂着一片花瓣,上前将花瓣拿走,宁昭一脸怨怼的看着季恒道“你又干什么?”
季恒一脸无辜,心底却腹诽“小爷才不同你计较”。
忽地,宁昭眼前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正是她的表妹——乔嫣然。
乔嫣然一袭萝兰色对襟云纹锦段罗裙,绾着流云鬓,斜插着一支碧玉簪,两侧点缀着几支海棠花制成的玉海棠纹步摇,长相楚楚动人,如弱柳扶风,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是江南女子的典型长相。
宁昭嘴里嘀咕道“是她”,手指紧紧扣住,季恒注意到宁昭的异常,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瞧见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子,容貌却也并未太过惊艳。
“怎么了”季恒问道,宁昭依旧望向乔嫣然,“她是乔嫣然,我表妹,但也是她陷害我暗害她”。
季恒本也没有多注意她,听宁昭这么一言,望向乔嫣然多有厌恶,暗暗想着“真是恶心,和那些京城大多贵女如出一辙,宁小昭受的冤屈怕是不小,明日,容我去会会她,如若不然,那宁华…”。
正思率着的季恒却被宁昭拉了一把,“阿恒,我们不能让某些人扰了好兴致”。
宁昭虽暂时忘却了乔嫣然,可季恒却一直记着。
“阿恒,你瞧”。
望向远处,可瞧见烟火绽放在漆黑的天际之中,散落点点繁星,照亮了整个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