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长安挥挥手,躬下身打算坐到椅子上,可是腿脚转动时失去平衡,软绵绵瘫下去。
倒地后,吴长安身体剧烈抽搐起来,他张大嘴巴,呼吸一阵快过一阵。镇长见状,大喊,“医生,救命。”
台上其他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周国强身上,他们还没有从周国强的死亡里回转过来,又立即陷入到吴长安这个突然变化的恐惧之中。
诊断不出病因所在,见吴长安呼吸困难,一名医生急忙帮他解开衣扣,另外一人全力引导他作深入呼吸,尽量放慢呼吸节奏。
在经历近10分钟痛苦挣扎后,吴长安的呼吸由急骤转为微弱,双眼渐渐往上翻出白色,“不行了”医生说。
“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又没有外伤,再想点办法。”张超然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应该是心脏上的问题,可能是被周校长的死刺激到了。”医生回答。
“再想点办法。”
几名医务人员轮流给吴长安做心肺复苏,但显然无济于事。
是意外吗?不像。至少周国强的死不像意外。凶手是谁?为什么要置他们于死地?凶手还在这里吗?他还会杀其他人吗?乌云笼罩在所有人心间。
“通知家属吧。”张超然的说,“当务之急,一是协助公安做好全面的调查工作,找出原因,缉拿凶手二是组织一支慰问工作人员,安抚家属情绪三是锁好校门,未经公安允许,包括我在内,一律不允许外出。”各人领了任务,忙碌起来。
尉迟丽正协助教务处工作人员引导嘉宾和学生家长在食堂暂作安定,她听说教导主任吴长安突发心脏病亡故,急忙跑到主席台。
赶到时,只见吴长安的妻子李雪兰伏在遗体上放声痛哭。尉迟丽鼻子发酸,眼睛一热,两行泪珠滴落下来。吴长安是她父亲的老朋友,论辈分,是叔叔辈,但她与吴长安甚是投缘,属于忘年之交。在关公镇中学执教以后,吴长安一家对她照顾有加。如今老友突逝,怎不让人痛心。
许攸早已停下手头上的工作,这时围在吴长安尸体旁边,他上身微微颤动,双眼布满血丝,兴奋、恐惧一起涌上心头。
兴奋自然是因为心愿得偿、计划实现,终于干掉吴长安这个该死的家伙,并且,他对他这样痛苦的死法感到非常满意。恐惧当然源于杀人这件事情本身所具有的的惊悚和它可能招致的后果。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终究逃不过法律的制裁。一旦走上这条路,就意味着自己的生命即将被画上句号。不过,他现在不想死,也不能死,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至少,他的仇还没有报完,他要杀的人不止吴长安一个。
伤心归伤心,理智告诉尉迟丽:安慰李雪兰。现在,她已经成为她在精神上的支柱。想一时三刻劝住失去丈夫的妻子不再伤心是万万不可能的,尉迟丽当然明白这一点,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着她,守在她身边,陪她说话,甚至陪她流眼泪。
周国强的遗体被人用脱下的衣服盖住,地上的血浆由鲜红慢慢变成暗红,时间到了上午11点。一旦有人进行权威性的安排指导,混乱的场面很快就得到控制。
现在,所有人都在各自的位置上,他们不能出去,也不敢出去。鬼知道倒霉的事情会不会降临到自己头上,还是老老实实待住吧。
镇上派出所的同志在案发后不久就赶到了学校,他们已经做好保护现场的一系列工作,并对大门和围墙完成了布控。谁在这个时候未经允许偷偷离开或者逃跑,谁就是嫌犯。
县公安局副局长林文聪、刑警大队队长武平亲自带领一队公安干警赶到现场。
在听取了副校长对事情经过的简短介绍后,林文聪立即向张超然汇报了他的初步想法:“课是不能再继续上下去,对学生、老师、家长、嘉宾分别做好登记,重点记录请假的学生、老师和学校其他工作人员。”
张超然点头表示赞成。
林文聪转向副校长说,“黄副校长,麻烦你安排人带办案人员做个登记。”
武平立即点了两个民警跟着副校长。副校长走之前问,“登记完之后,可以让他们离开吗?”
“可以。”林文聪回答他。
当然,不可能把千数人都留在学校供你查案。况且,周国强和吴长安死于蓄意谋杀还是意外,现在不得而知,即使周国强的死因相对明朗,也无法确定凶手身份的大概范围。
法医正在查验死者尸体。
“张副县长,接下来怎么做,听您安排。”在查案方面,林文聪经验丰富,他心中已有全盘计划,但出于尊重领导考虑,必须请示张超然。
张超然皱起眉头说,“查案子,我是门外汉,你自行斟酌即可。我只有一个要求,尽快破案,还死者一个公道,给世人一个真相。”
现在,搜索现场的民警快步跑过来汇报,“领导们,有一个重要发现。”众人跟随他走到教学大楼右侧的楼道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发现天花板上悬挂着一台高音喇叭。
“一个喇叭,算是什么重要发现。”林文聪问出了所有人心里的疑问。
学校后勤处主任接着话题,“这个喇叭装了很多年了,声音已经很,当时装的位置也不对。学校准备买台新的,装到楼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