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浉亭傍湖而立,充盈着临畔的冷冷烟气。四面镂空的朱栏,偶漏洒随斜风灌入的雨点。露湿寒重,亭内便摆了一套厚木隔栏,中间摆着红金方桌。四个方位各设座椅。
婠素、苒洁、宓净、翊纯,齐齐坐在一起。
“这份绿梅糕好吃,甜软不腻口,下嘴只觉得从喉间一路润到胃底。”
“这么可口?我倒要尝上一尝……哎呀,洁儿不许抢!”
瞧着得意洋洋夹走糕点的苒洁,宓净无奈地摇摇头:“你呀,还是一般的顽皮,半点长进也没有。”
苒洁嘟起小嘴,故意装出一个委屈的样子,呜呜地泣道:“又被净儿妹妹教训啦一一”
调笑完,宓净又略带忧虑地问道:“今日清寒,你穿的是否过于单薄了?”
“哪里,我倒是感觉心头炽热如火,喜不自胜呢。倒是素儿妹妹,她这身衣服可是轻薄异常。”
反常地寡默的婠素,穿的是沉青束腰衫,虽将周身都罩在衣下,但这身料子乃名贵的锦烟布,飘然如轻纱,切肤如无物,自不能阻拦寒风冷雨的阵阵侵蚀。宓净这时方辨出这套衣裳,叫道:“哎呀,怎么穿这个出来,一定冻坏了。”
翊纯带着洞悉一切的暖味笑容,说道:“我可记得,这衣服是大少爷送的生辰贺礼。我看有些人呐,身子坐在亭子里,心却已经飞到大红的喜帐当中了。”
婠素回报的微笑有些牵强。
忽有小绒急匆匆赶来,跳进亭子,像是有话需讲。苒洁问道:“小绒,什么事情?”
“姐姐们,大少爷要你们接待客人。”
姑娘们面面相觑。
“接待客人?真是奇怪,干嘛非得我们做。”
苒洁抱怨着,和其他人一样不情愿地起身。小绒忙道:“不用去主院,大少爷叫客人过来。”
苒洁一惊:“他要来这里?”
“他已经来了!”
亭外石景假山后,确然半露着模糊的影子。是一个陌生的男子,自发梢湿透到脚底,面容冷峻,眼间却尽是柔和。因为卫眉索已明白那日送饭且卜运的姑娘是谁,也明白这是一面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