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寺庙的角边,突然冒出两株繁茂的玉兰芲,把高耸的黄色院墙和墨色瓦显得很小。一株雪白,一株紫粉。
树的枝干向四周自然伸展,高过墙,向外散漫发着;有的已经快探到伫立在旁边的阁楼的飞檐翘角;有的则随着树尖,向天空去。而每一裂丫枝上都缀满了花朵,正鲜艳的绽放着,硕大的芲瓣在阳光下更加动人。舞乱穿插在花的中间的,是光滑的灰白色枝条,不见一丝丝绿,除了花的末端的一点棕色,剩余的一些些很少的也是同色的毛茸茸的微卷未舒展开的我想便是它的暂时的叶。
紫粉的玉兰芲比雪白的盛开更多一些,散作满天星般,有的未必全紫,有的未必全粉。雪白色花朵的那株衬托在紫粉色里面,也忽然夹在两朵紫的中间,或一团白遮住了,或在紫粉开的最茂盛处,它也开的烂漫,就这样,紫色白色在一起,令人眼眸顶着日光,看上去,竟分不清颜色,便也觉得更加耀眼。单独的雪白的玉兰在天的空白处,失去一些些光泽,变成了米白,也大概是最初开的,遂开始老罢。除了一两枝挂满四五朵的白色芲在墙头上的青墨瓦间摇曳,竟折射着几朵花的光亮影儿,是特别弱嫩,新鲜与青春。
就是这样,一点白,一条墨,一片金墙形成了一帧明净,清静的富有禅意的画,似乎只等那一古刹声钟,忽获妙化也。其实,深山茂林,庙宇斑驳,但见一枝芲开外,不待钟磬音,亦得法矣。
一些粉紫的花束出去在墙外,映在黄墙里,随着浮光,微风,轻轻的颤动......在暖阳下,竟然散发出一丝寒意,外息诸缘。
忽有盈盈笑语,荡破寂静。径直看去,一位年青的女主,已经站在面前,一头长长的发。她背靠在花影,身子略向下倾,乌黑发亮的细丝在耳间柔顺下来,在肩膀处流淌出去,不长的则飘过脸颊,青秀的眉梢被遮住了三分之一,眼角也藏进浓发里,正好在嘴角旁,贴着下巴。其余的弯过脖子在朝衣襟处散开来。另外一半则也顺着脸颊垂落,向前向后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