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 欢乐的新年(1 / 1)杨树下的梦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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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过小年;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杀稻鸡;二十八,贴花花(指贴对联、窗花、年画等);二十九,去灌酒;年三十儿,贴门旗儿。”这是我们那里过年的歌谣。虽是歌谣,乡亲们却不唱,而是在过年的时候,一句一句地反复将它念叨。乡亲们也并非全都按照歌谣中所说的那样在确定的日子里做确定的过年准备。

在我的家乡,大概只有两件事是按照歌谣做的,一是二十三的过小年,二是二十八的贴花花。过小年在我们那里也叫祭灶,是特意祭拜灶神爷的,传说灶神爷那天会去天庭开会,民间对此有着“二十三日去,初一五更回”的传言。祭灶那天,我们还会吃麻糖,我们那里的麻糖吃起来又脆又黏。

对于二十八的贴花花,我们那里只贴对联和画着各种神灵的年画,有老天爷、灶神爷、龙王爷、土地爷、圈神爷和财神爷,都是爷,却比我们所有人的爷都老,都值得尊敬,因为他们都是不可触犯的神灵。我小时候比较调皮,常在年还没过完就将这些画着各方神灵的年画撕去,有我家的,也有亲戚家的,想起来,那个时候的我真是胆大包天。

小的时候,我对春节有着异常的渴盼。早在春节前的一个多月里,我就在一天天地计算和盼望着春节的到来。盼望着,盼望着,春节终于来了。春节到来时,我兴奋得手舞足蹈,那种心情就像刚娶到花媳妇的新郎官一样。

春节对我究竟意味着什么?那是一言难尽的。总的说来,春节那天会有许多好吃的和好玩的等着我,我还会在那天穿上我期盼已久的新衣服。这些都是后话,在春节还未到来之前,我除了等待着春节外还要做的也是我的爸妈都认为亟待解决的事情就是理发。

我小时候很讨厌理发,觉得理发是一件很没有意思也很让人难受的事。理发师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不能有丝毫的违逆。有一次,我快要理完发时,却突然不老实起来,整个头像货郎鼓一样左摇右摆,使我的头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豁子,很是难看。我的头发本就被剪得很短,无奈之下,就只好被剃了个光头,害得我在温暖的春天里还要戴着帽子,许多同学都对我大声笑道,杨小树,大光头。

那笑声中带着很深很重的嘲讽,使我忍无可忍。后来,一提到理发,我就觉得那像是要砍我的头一样令我感到万分恐惧。有一次,我爸为了逼我理发,追着我跑了四五条胡同,也丝毫没有动摇我拒绝理发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