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主要是在刘福昌的指导下认一些穴位(表现出来了很快的记忆,尽量少浪费时间),在一些和人体柔韧程度相仿的材料上练习扎针。
“听说你昨天钻人群中去看了,干啥啊,没那个必要。”
中午医馆中只有刘福昌一个人在,见了他就笑着数说他。
“哥,我看他有没有死透。”张起峻笑道。
他现在和刘福昌混熟了,一般事也不再过分避讳,并且刘福昌也知道他和两个神甫结怨的事。
一边笑着,他一边拿起水壶笤帚帮着洒地扫地,之后又拿起抹布帮着擦药柜和诊桌,刘福昌刚在一个病人身上忙完,累得瘫坐在椅子上,苗桂兰则回后院帮着做饭去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刘福昌笑道,一边丢给他一本用羊皮包起来的薄册子,“懒得教你了,这是一套散手,招式凌厉,威猛狠辣,直击要害,可瞬间制敌。你先自己看着揣摩着,但只能在这里看,不准往外带,更不准往外传,也不准用这套散手随便跟人打架斗狠,出了事跟我们刘家无关。”
说到后来,刘福昌已经一脸严肃,没有一丁点跟他开玩笑的意思了。
“哥你放心,我懂的。”张起峻双手接过那本薄册子来,翻开来看时,见里面基本都是人物打拳的图形,文字性的简介并不多。
不过这样更容易学。
现在他对拳法已经有了些基本常识,能理解了,所以看得很快就入神了,有时还偶尔用手脚比划一下,帮助理解那一招的发力底蕴和技巧。
“走吧,去后院吃饭。”刘福昌站起来道。
“哥,我吃了,你去吃吧。”张起峻摆手道。
刘福昌就走了。虽然知道张起峻应该已经吃了饭,但让一声也是一种礼节和习惯。
快到上课时张起峻回到团馆,王允卿正站在树荫下等他:“我跟先生给咱俩请过假了,走吧,要到下面田里一趟。”
“你也去?”张起峻有些讶异,镇子外面可不太平。
“我也去,这次有我二哥带队,又不远。”
“我也想去!”兔兔在一旁道,“我不怕土匪。”
“走一边去!等你不吹鼻涕泡时再说。”王允卿像赶苍蝇一样摆手道。
“我现在已经不吹鼻涕泡了!”兔兔辩解。
但王允卿已经不再理睬他了,带着张起峻跟着一个背枪的二十多岁年轻人就走。
张起峻回头看一眼,兔兔正蹲在地上抹眼泪,在他这个年龄,还觉得去野外是一件特别新鲜特别有趣的事。
还处在一个天真烂漫的年龄段啊,又投了一个好胎,他目前最大的苦恼和恐惧就是学字和挨塾师的手板了。
张起峻这么想了一下又嘲笑自己哪来的这么多感慨,在兔兔的心目中,可能他才是最值得羡慕的那个人吧,不用受父母管束,学习不费力,小小年纪就受着塾师和王大财主的重视了,生活自由而受尊重,多好啊。
站在兔兔的角度这么想一下,张起峻也觉得自己目前其实过得还不错,只是不要老想起自己过世的爹娘,以及这个糟糕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