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周围的岩壁有大大小小几十个内凹的小洞,洞内皆是摆放着密封好的瓦罐。
“斯~”
陈秋聊又忽的感觉脑袋只一瞬间的剧痛,视线有一刻的模糊,眼球内有银白色幽光亮起。
再次看向那些瓶瓶罐罐时,发现其中有一些泛着淡淡的白色幽光。
“吱吱—吱—咯咯~”
好几道尖锐的嗷嚎声从那些瓦罐中传出,像是化为了有形的冲击一样,直面陈秋聊而来。
他下意识的就要伸手抵挡,可还未有所动作之时。
叮——
轻灵的声音如同一道厚实的屏障抵挡在了他面前,哀嚎声被隔绝了开来。
玄衣人手腕侧翻,屏障随着手腕的指挥开始向着那些瓶瓶罐罐压缩过去,待到接近之时四分五裂开来,每一份碎片对应着一个瓦罐,粘贴起来。
瓦罐里像熄灯的寝室,安静了下去,即使里面还有叽叽喳喳的声音,外面也是听不到了。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先前来的时候从未见过!”陈秋聊暗自心惊,向着自己身体看了看,那股银白色幽光又一次浮现出来。“这感觉……怎么和瓦罐内的东西这么像?和这个有关吗?”
陈秋聊心脏猛地跳动,又回想了一番那些瓦罐,“难道那些是像是我一样的人?”
一个恐怖的想法油然而生,杀人取魂!
作为玄衣人手底下的材料封存在瓦罐中,在里面与黑暗和寂静度日。
视线又一次的模糊过后,幽光和瓦罐的幽光一同消失。
“果然是有关联的吗?”陈秋聊很想向玄衣人询问,但直觉告诉自己不说话才是良策。
玄衣人同样没有说话。
反正也是烂命一条,要死要活都轮不到自己做主了。
陈秋聊这样想着,强压住内心的不安,按照先前来此的流程,走到石床边将衣物脱下,直到一件不剩。
躺在石床上后,余光扫视了一眼玄衣人,玄衣人仍旧是没有做声,只是走到了那些瓦罐旁边,一个接一个的取下,一个接一个的将里面的东西倒进桌面上的捣药罐里。
呲呲——
捣药棍不断的撞击着捣药罐的内壁,发出的却是光听着就感到粘稠的声音,里面像是装的半热的麦芽糖。
“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离开了。”
陈秋聊石床上尝试挪动了一下四肢,却怎么也不能动弹分毫,也没有意外,毕竟先前每次都是如此。
捣药声渐渐变小,玄衣人最终停下了动作,抬步走到石床边,闭眸打坐下来。
没过一会儿,周围温度不断下降,四周开始结起了寒霜。
“看来真的不是往常的试药这么简单了……”陈秋聊愣愣的盯着洞顶,却没有临死的惊惧,是那么的泰然自若。
血液流速渐缓,皮肤由红发紫。
身体里像是长了万千根寒针,在不断的想要往外钻去,每根寒针的扯动都是刺心的痛,同时的皮肤似乎被冻裂开道道伤口。
麻木的面部却摆不出过多痛苦的神色。
寒霜变成薄冰,气温更盛,寒冷似乎想要将陈秋聊身体里的温暖彻底杀死。
近乎没有了知觉,血、肉、骨分不清的混在了一起,像是覆盖着积雪的冻土。
眼皮开始僵硬的拉下,就在意识快要消散之时,火光亮起,燃起的淡蓝色火焰携带着暖意于四周迈进。
薄冰融化成水,温度透进身体。
可在在陈秋聊看来,这不是来拉回自己岌岌可危的生命,更像在加快着进度。
如料想般想,重获新生的温暖似乎裹挟着复仇的怒火,只有不断升高的温度,没有停止的兆头。
皮肤本就被冻的开裂,此时又被高温炙烤,水分蒸发,表皮像是衰老一样开始收缩、褶皱起来。
同时,知觉也渐渐恢复。
全身上下像是被分成了无数小块,每一块都被向内收缩,剧烈的疼痛侵蚀着陈秋聊的意志。
视线模糊的只剩下朦胧的颜色,喉咙小幅度的滚动,可只有细微的沙哑声述说着他的不甘。
“就这么死在这了吗?……算了…也好…就这样吧……好痛啊…如果能死快点就好了……”
嘴巴被强行掰开,紧接着有什么粘稠的东西入嘴,在接触舌尖一刻迅速化为道道大小不一的流水状,向着体内四散冲去。
浑身一阵清凉,意识突兀的失去。
玄衣人见陈秋聊已经昏了过去,一只手化刃,动作迅捷的在其手掌心到肩膀、脚腕到大腿和颈部一圈的位置划过。
结束完动作后的几秒,细长的伤口同一时刻在刚才划过的地方冒出,紧接着血液就像溢出来了一样,不断的流出,直到血液浸染透了石床,才没有了新的血液流出。
缓步走回石桌旁,伸手探进捣药罐里取出一颗红的发紫的药丸,回到陈秋聊旁边后以手作爪,在他的小腹位置掏出了一个大洞,好似血液流的干净,洞内没有一滴鲜红。
转而将拿着药丸的手探进陈秋聊肚子里,向着那颗已经停止跳动,干瘪了的心脏摸去。
药丸在靠近陈秋聊的心脏之后,如鱼得水似的伸出无数细小、兴奋的触手,像是亲吻一般,贪婪的依恋着。
片刻后才不舍的化为浓稠的液体,渐渐融入心脏之后。
一下、两下、三下……
干瘪的心脏鼓起的像是一个快要撑爆的气球,开始由慢到快,最终活泼的跳动着。
不久后的心脏又微微恢复,血液喷涌的流出,带着孩童般的欢愉为这具干枯的身体供应着生机。
玄衣人见此,那古井无波却彰显威严的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心底说道,
“这个灵魂看来非常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