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瞎眼是个注重细节的人。
林傲也是。
他想在老枭知画与传枭老瞎眼这,应该还能问出许多有用的情报。
“我很好奇,这个堆砌在脸上的白泥是什么材质,会不会被更厉害的修炼者用实力或功法或办法识破。”
“我可不想易容后,第一瞬间就被人看穿了,那岂不是努力白费,还搭上了一条小命,按理说修炼武道的人,神识也会比较强悍吧。”
“那北境王好像是很厉害的人,会不会识破此物。”
林傲摸了摸脸颊两处本来有的酒窝,已经被白泥填平了:
“这次白泥好像与之前的不同,我很相信组织也相信你们,但不了解清楚,心里总是有点慌。”
老瞎眼看着谨慎的少年,对这个问题陷入了沉思。
“这是绝神泥,来自东海海底珊瑚体内。”
“一两值一城,其价值在于可以隔绝六阶以下的高手神识探查。”
“北境王是五阶,而境州城没有六阶高手,这次天珠大会名单上也没六阶,就算有六阶普通武道高手发现不了,六阶仙道可以识破,但怎么可能出现在境州城。”
知画拿出一个指甲大小的小圆盒,打开后,给他看了一眼就盖上:
“这专门用于地榜与天榜的行动,每一次使用,组织都要我记录并且备案,就是怕我偷走这泥,避免损公肥私。”
她突然嘿嘿笑了两声。
“我是这样的人吗,如果真要偷,只要寻那南疆地底千年火山泥,以七三比配掺绝神泥,你们这些外行根本看不出,如此才是正确挪用组织钱财的办法。”
老瞎眼不满她的开玩笑:
“好了,说正经事,林傲你的考虑很周道,但绝神泥没有过人的功效,是不可能一两值一城。”
“而薄家虽镇守境州八百年,但历代北境王多是五阶,且属于四流势力,如果这任北境王到达六阶,北境王府将跻身三流势力,该担心的不是你而是朝廷的那位。”
林傲低头不语,不停盘算着许多细节。
这北境王府是他所遇到过的任务中,最高级的势力。
“四流?那我们枭夜呢?”
“虽其他势力认为我们只是四流末,但我们自认为是三流中,这不是骄傲,因为不管是超一流的仙国与一流的大秦皇朝,还是二流的大周、魔国相比。”
“我们枭夜与他们有最大的区别。”
老瞎眼提起组织就像是骄傲的孩子一样。
林傲目光骤然变得惊叹起来,“我们足够小,足够凝聚,不需要管辖无限的疆域城池,不用负担庞大的军政体系开支,只要人活着,永远可以再起。”
“没错!”
老瞎眼打了个响指,看着少年叹服说道:
“你果然是天才。”
“我前些年才想明白的事情,你竟然随口就道破了...你当个杀手是屈才了,不离开必定可跻身高层,升为传枭。”
屋内烛火左右晃动,老瞎眼情绪有些低沉,见到如此好的苗子要离开,说道:“出去闯吧,枭夜永远是你的后盾......混不下去了,随时可以回来。”
林傲眼眸低垂,沉默了许久,知画开口打破沉闷的气氛,笑道:
“什么五阶六阶,什么四流三流。”
“说不定待你林傲名震九州时,原本你现在仰望的五阶六阶,回首一看,没想到哇‘五阶多如狗,六阶满地走’,到时候连仙籍都看不上呢。”
“走吧,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可以与徐儒礼道别吗?”
“当然,他是你们这届的种子,组织关他没别的意思,只是走个流程。”
......
暗谷西面有一片菜枭居住的阁楼。
阁楼西面有一个小山坡,山坡西边有一条小溪流,溪流向西一里外有一座老旧的茅草屋。
这里属于林傲与徐儒礼的秘密基地。
当年被诊断无法修炼后,他不被枭夜接纳,连粮食和水都不给,更别说住处。
最初一个月。
他全靠徐儒礼偷来的半张饼饼接济。
林傲迈着缓慢地步伐在月光下行走,看着眼前的这间茅草屋,速度变得更慢了些。
他推开缺油发出刺耳嘎吱声的老木门,用手掌擦干净了屋子中央蛛网密布下破方桌上的灰尘,盘腿坐在地板上,咳嗽了一声:
“当时你都偷大饼了,怎么不多偷几块,每次都是偷半块......”
老木门再次发出嘎吱声,徐儒礼走进来在门口处停住,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屋外的月光,他愤愤道:
“早知道不偷饼给你吃了,养不熟的白眼狼,想尽办法要跑出去。”
“你呀,可真要面子,枭夜规矩那么严,你当时应该不是偷,之所以每次只有半张饼,是你省下来给我吃的吧......”
林傲忽然想明白这件事,随口又道:
“咱们又不是生离死别,老瞎眼都说我过关了,至少有七成把握,到时候咱们外面见!”
徐儒礼蹲了下来,整个身躯显得蜷缩起来在微凉的夜晚显得卑微。
他看着月光下的林傲,挠了挠后脑勺盘起的发丝,叹道:
“好希望你没完成任务,但可以平安归来.....不过我现在想明白了,你要出去也拦不住你。”
“如果你成功了,我可以到处吹嘘,我那生死搭档一阶都没有,完成了天榜任务呢。”
“不过今晚,你必须请客聆音阁喝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