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看着面前的言峰绮礼，先是眯了眯眼，随后他注意到了那对灰暗的，恍若了无生机的眸子，像是明悟了什么似的，嘴角勾起一丝笑，然后转身坐回到了沙发上面。

“说吧，什么事？”

“嗯……其实是关于我的一些私人问题。”

言峰绮礼开口，语气十分的平淡，但是高文却透过平淡，听出了隐藏在其中的期许。

“Assassin，据我所知，曾经的你，再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面，都是处于一种浑浑噩噩，毫无动力的状态。”

“你曾对别人说过：我已经无法感知到这个世界的一切美好，无论是美妙的还是愉悦的，到了自己这里也不过会变为苍白色的白纸。”

越往后，言峰绮礼的语气越发平静，而隐藏在其中的期许也越发的浓郁。

“我想问问，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你？”

这个问题？

高文眯了眯眼，随后轻笑了一声，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己的这位御主估计是以为自己在过去是和他一样的人，但是很抱歉……只是像而已。

他那个时候刚到翡冷翠，当了一段时间的乞丐，好不容易有了个人收留结果每天还要进行各种各样的非人训练，而且社会环境也是差的一批，这些事情加在一起就让他有那么一点点的……愤世嫉俗。

好吧，简单来讲就是叛逆。

对了，这个言峰绮礼是用相性召唤召唤自己出来的吧。

高文一瞬间明白了许多，恐怕这个言峰绮礼想要以他为突破口，弥补自己内心之中所缺失的一部分，但是他们真的不一样，他的情况是天生就没有，所以想要弥补就要自己去创造，但是高文自己是有的，只不过的丢掉了而已，捡起来擦擦还可以用。

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家伙在后面被一个很恶劣的家伙给灌注了一大堆不好的东西，然后彻底拥抱了自己的本质成为了一名偷税犯，干了一件大事。

当然了，是“大事”。

不过现在吗……

高文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身体素质非常的好，而且擅长战斗，灵敏度也不错，更何况现在内心有缺，十分需要一些东西的填补……

兄弟会于百年之前消散，自己这个老祖宗居然有机会出来，那么多少也要做些什么。

“对，没错。”

高文轻轻的开口，婉转的嗓音宛若古代酒馆里面吟诵故事的吟游诗人。

“我曾经的确是有着那么一段时间，失去了自己的人生目标与方向，失去对美好事物的认知，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讲，美好的事物令人感到痛苦，而痛苦的事物却可以令人发自内心的感到欣喜……”

故事传入言峰绮礼的耳中，令他的呼吸都不由得变得急促了两分，就像是一个于沙漠之中不断行走的人终于看见了可以痛饮的绿洲一样，灰暗的眼中开始出现莫名的神彩，他挺直腰板，耳朵竖起，深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莫名的笑容出现在高文脸上，他继续开口。

“我就这样的生活下去，我以为这样的状态会持续我去世……至少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但是它并没有，在我24岁的那年，我明悟了。”

“你明悟了什么？”

言峰绮礼的语气之中透露出来了急不可耐的情绪，而高文只是不急不缓，将手臂上的袖剑弹出，亮银色的剑刃在烛光的照耀下泛着莫名的流光，他看着刃上倒映着的自己的眸子，淡淡的开口。

“信条。”

“信条……”

言峰绮礼咀嚼着这个词语，就像是一位美食家在咀嚼着什么由米其林大厨做出的惊天美食一样，他企图去理解其中的含义，但是过了半晌，他才缓缓的开口。

“我……不明白。”

“正常，想要明白这个东西可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高文道，同时收回了自己的袖剑。

“这样吧，Master，我送你一句话。”

“当他人盲目追求真理的时候，谨记………”

“万物皆虚。”

“当他人被道德和法律约束时，谨记……”

“万事皆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