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又一辆二八大杠在他手底下新鲜出炉,睡眼惺忪的狗蛋,揉着眼过来了。
奶声奶气地叫了声大个。
随即也不管他手上都是油泥,身上都是汗泥。
往他怀里一钻,缩在那里,怔怔地发呆。
这是明显还没醒盹呢。
吴琅趁机呆坐了一会,直到花寡妇端着一小盆新摘的黄瓜,摇曳着过来。
进门第一句话就是:“狗蛋,你给我下来。”
狗蛋直挺挺地一支棱,就从吴琅坐着的怀里滑下来。
吴琅也趁机起身,活动活动疲累的筋骨。
这时花寡妇才把黄瓜递到跟前:“看,园子里的黄瓜能吃了。以后再不用花钱买了!”
吴琅点点头。
花寡妇的黄瓜卖相奇特了点,但并不耽误吃。
吴琅洗去手上的油泥,咬了一根在嘴里,正准备把新攒好的车子推出来遛遛。
就听狗蛋婉拒了亲娘的黄瓜,嘀咕道:“我要吃西瓜。”
吴琅这才想起,上回买那一麻袋沙瓤瓜,还剩一个在屋里呢。
连忙拦住按着狗蛋要打的花寡妇道:“多亏狗蛋提醒我了,那瓜得赶紧吃了。不吃该烂了。”
吴琅支好车子,正准备进屋抱西瓜。
就见门前看书的颜丹宁放下书本道:“你忙你的吧,我来。”
“那你弄。”吴琅也不拒绝,纵使他感觉得到,颜丹宁对于这个家的参与度,越来越大了。
等到吴琅出门把车子骑得遛了一圈,回来把最后一小截黄瓜咬掉丢了。
这才抄了把干净点的扳手,简单微调一下。
随后把车子推进西厢,列入库存。
院子里,水缸的木盖上,颜丹宁已经把最后一个沙瓤瓜洗净切开,露出了里面红彤彤的瓜瓤。
万幸还没烂熟,但也快了。
狗蛋如愿以偿,啃得那叫一个忘乎所以。
看得花寡妇一脸歉然之余,忍不住直嫌弃:“瞅你那吃相。”
可惜俩块西瓜下了肚,狗蛋那小小的肚皮便鼓囊起来。
吃饱了就是硬气。
冲着花寡妇理直气壮地伸手问:“娘,我那三个鸟蛋呢!”
花寡妇恍然记起,和颜丹宁对视一眼,“怕还在锅底卧着呢。”
翌日。
吴琅带上颜丹宁的信,骑着自家的库存车,直奔县里。
先到县邮政局,买了邮票和信封,请邮政局的柜员,帮忙抄了信封的地址,贴上邮票,封了口,这才丢到邮筒里去。
接着掉头直奔自行车商店。
走进柜台,正是商店里左右无人的时候。
吴琅刚准备要货点货,就听女售货员先问道:“你有车要卖吗?”
多冒昧啊!
吴琅心里一突,不假思索地矢口否认。
毕竟之前你还问这问那,怀疑这怀疑那的。
自己要是当场承认了,那才是真的傻。
结果售货员却先急了,“我不是……,我是想……,哎,你怎么不信呢!”
吴琅愕然,你说什么了?
你倒是说啊!
你等于什么也没说啊,叫人怎么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