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非墨颠颠地去老王的酒铺买了两瓶烧刀子,然后给了陈师傅,磕头,拜师。“陈师傅,请问我可以学习武功了吗?”叶非墨一脸期待地问道,“可以,当然可以,学武功要从最基本的可以学,先去扎马步去吧,鉴于你是初学者,也不用扎那么长时间,就从卯时到酉时吧,哈哈哈哈,我对新入门的弟子是真的好。”陈师傅边笑边对自己的决定给予肯定。叶非墨听完一脸黑线,因为他算了一下,从卯时到酉时,也就是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六点,整整十二个小时!
闲话休叙,直奔主题。就这样苦练了三个月之后,陈师傅终于决定要教给叶非墨一些真本事了,于是找到叶非墨问道,“你来了也有一段时间了,是时候学一些比较厉害的武学了,刀和剑你想学什么?”“学刀吧。”“为什么学刀而不是学剑?”陈师傅不经意间问道。“因为剑为兵器中的君子,使用时需温文尔雅,不太符合我的风格,”叶非墨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更喜欢刀,刀法凌厉,一刀斩出,天下无人能挡!”陈师傅的眼中有光一闪而逝,接着好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看着眼前的叶非墨,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也是这般意气风发,不可一世,坚定地认为自己可以站在江湖之巅,唉,可惜啊可惜,年少轻狂终究抵不过岁月沧桑。陈师傅传授完一套基础刀法,就在旁边喝酒去了,基础刀法其实也很简单,叶非墨本来以为是什么高深的武功呢,原来不过是劈、砍、刺、格(挡)这么一些基本动作。
就这么练了一段时间,叶非墨和陈师傅也慢慢熟识起来了,开始称呼陈师傅为老陈,期间老陈又传授了他一套八卦刀法,此刀法原为八卦门的一套独门刀法,门派败落后流落至江湖,其招式暗合八卦五行之理,讲究以腰为轴,以肩催刀,身形协调,刀法随走随变,刀随步活,步随刀转,意牵神连,上下相随,内外合一,劲力饱满,一气呵成。“老陈,看我这招’盲人摸象’怎么样,还有这招’仙人指路’。”叶非墨像模像样地舞了八卦刀法中的两式,“还行吧,就一般般而已,也没有多厉害,哈哈哈哈。”老陈喝了一口酒说道,心里却嘀咕道,这小子真是个怪胎,这么短的时间内武学竟然精进这么快,和之前入门的小飞有的一拼,改天让这俩小子打一架,看看谁更厉害一点。
老陈喜欢喝酒,一喝多了就拉着叶非墨给他讲江湖上的事情,叶非墨也喜欢听,他觉得老陈之前应该也很风光,可是每次问他叫什么名字,他总是不愿意透露,于是叶非墨也就不再问了,而是问他江湖是什么,这时候老陈就会抿一口酒,悠悠地说道,“江湖啊,就是恩怨情仇,有恩的报恩,有怨的抱怨,有情的还情,有仇的报仇,你会认识形形色色的人,这些人有些是想杀你的,有些是想陪着你的,有些人是想利用你的,有些是想求你的。也有一些人,一开始是至交好友,走着走着就形同陌路了,甚至会反目成仇,也许都没有错,只是选择的路不同而已。有人步入江湖,也有人从江湖归隐,可是江湖依旧在那里,不会因个人而改变,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江湖,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路要走,可是有些人走着走着,就忘了当初为什么出发了,正所谓,寒江孤影,江湖故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小叶啊,你为什么要闯荡江湖呢?”对于这个问题,叶非墨很久之前就想过,“我闯荡江湖是为了惩恶扬善,伸张正义,哪里有不平事,哪里就有我,有朝一日,我终能诛尽世间奸邪。”叶非墨信誓旦旦地说道,老陈只是笑笑不说话。“老陈,贺庄主之前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呀,呵呵,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等你有时间了亲自去问他吧。”“他武功很高吗?”老陈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不过叶非墨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光,那是发自内心的崇拜和尊敬,叶非墨只是偶然间在老陈喝醉的时候听他提到过一次,贺庄主好像有一套“毓秀剑法”,听说很厉害的样子,看来有时间了得去骗骗贺庄主了,让他把那套剑法传给我,叶非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一日清晨,叶非墨正在那儿练着武功,老陈领着一个劲装打扮的年轻人来到了后院,“小叶,这是小飞,今天叫他来是想让他跟你切磋一下武功的。”“好的,老陈,放心吧,我会手下留情的,绝对不打哭他,哈哈哈哈。”叶非墨自信满满地说道,旁边的小飞好像没听到他说的话,只是抱拳行礼,从旁边的武器架上拿了一把木剑,叶非墨也从武器架上拿了一把木刀。叶非墨紧紧盯着对方,生怕自己一分心对手就突然攻过来似的,注视了一会儿,木刀率先发起攻击,走的是刚猛的大开大合的路子,一刀劈过去,小飞侧身扭过,与此同时,木剑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出,木刀及时回旋,挡住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木剑一击不中,收回身前,像一条毒蛇一般,待时而发,在叶非墨转身的间隙,木剑直刺胸前,叶非墨用木刀奋力格开,继而一刀削了过去,斗到十余回合,叶非墨刀锋一转,使出了八卦刀法中的‘虚中有实’,作势欲劈,实际上真正的杀招是挥砍,小飞举剑欲挡劈来的木刀,空门大开,被叶非墨挥刀砍中,这得亏是练习用的木刀,若是真刀,小飞就被拦腰斩断了。“承让了。”叶非墨双手抱拳说道,小飞也回礼,“我记住你了。”小飞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就辞别了陈师傅,叶非墨有点儿不明所以,扭头看了看陈师傅,陈师傅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有家丁来传话,说贺庄主有急事找叶非墨,叶非墨也拜别陈师傅,匆匆去了。
第二节初遇佳人
“贺庄主,你找我?”“非墨啊,我现在手头有一件很紧要的事需要你去做,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什么事?”“忘忧村南边老李头的孙女小环被强盗掳走了,这帮强盗盘踞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可惜贺某有心无力,铲除不了这群祸害,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们这群年轻人身上了。”贺庄主说完叹了口气,“放心吧,那群强盗包在我身上了。”一想到刚一步入江湖就有这等英雄救美的好事儿,叶非墨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这样吧,我这儿还有三位少侠,你选一个陪你一块去吧,俩人之间相互有个照应,我给你简要介绍一下这三位少侠,陈元封,此人原来是军中一名百夫长,因得罪了奸党被迫遁入江湖,擅使‘太祖棍法’,在战场上毙命在其棍法之下的敌人不下数十人;厉若海,原断刀门门主义子,后来断刀门被灭门之时侥幸逃脱,此人性格孤僻,少言寡语,不过在刀法一途却颇有天赋;苏念雪,出身岭南苏家,人长得俊俏,性子也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家传【弈剑术】更是算尽天下剑法,令人防不胜防。不知道少侠想让哪位陪你一起去营救小环呢?”虽然前面两人听贺庄主介绍是挺厉害的,但是叶非墨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苏念雪,毕竟每一个闯荡江湖的少侠都想佳人相伴,有谁会想让一个汉子陪自己闯江湖呢?贺庄主就把苏念雪叫了出来,叶非墨只看了一眼,眼光就再也没有从苏念雪的身上移开过,正可谓一眼万年。
却说苏念雪究竟是哪般模样,竟能引得叶非墨如此出神,定睛一看,素衣飘飘,容貌杳杳,宛若仙子落凡尘。借用《楚辞》里面的一句话来描述就是:蕙质兰心,楚楚兮冰清玉润;馥郁含香,飘飘乎清气含芳。有蒲柳摇曳之姿,沉鱼落雁之态,仿佛世间所有的语言都用尽了,也表达不了她容颜的万分之一。
“嗨,我是苏念雪,这位少侠怎么称呼?”“我,,我我我叫叶非墨,叶子的叶,非墨的非,非墨的墨。”叶非墨脸红的都快不会说话了,而苏念雪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你们此去,务必小心,听闻这伙强盗的头目叫什么‘混江龙’,也是江湖上有名的狠角色。”贺庄主叮嘱道,还没等叶非墨开口说话,苏念雪就已经抢先答道,“放心吧,庄主,我定会护得少侠周全的,嘻嘻。”叶非墨在那儿紧张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点头。
收拾好行囊,叶非墨便和苏念雪一起上路了,临出发之前陈师傅给了叶非墨一把铁刀,而苏念雪则是挑选了一把玄铁打造的剑。“喂,你怎么一和我说话就支支吾吾的,我有那么吓人吗?”苏念雪假装生气,把脸往下一拉,开始质问叶非墨,“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反,反反正就是一跟你说话,我,我我我就紧张得不行......”还没等叶非墨说完,苏念雪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希望你见到强盗的时候别这么紧张,要不然会被别人笑掉大牙的。”一路上都是苏念雪主动找叶非墨聊天,聊一些有的没的,叶非墨也慢慢地适应了身边的这位女侠,说话也不磕磕巴巴了,苏念雪不仅人长得俊俏,性子也十分和善,俩人在闲聊的过程中,苏念雪发现叶非墨好像也没有那么呆,就是单纯地有点儿反应慢而已,虽然这样在心里这样评价叶非墨有点儿不太礼貌,不过还是会忍不住对他进行评价。走了大半天,终于找到了混江龙所在的那座山头,不过这群强盗并没有在山上进行安营扎寨,而是聚集在一个山洞里面,大概有十几号人,虽然人数不少,但是都是一些不会武功的小混混,所以苏念雪和叶非墨俩人一合计,决定强攻。俩人三下两除二,就解决掉了山洞里面的小喽啰(没杀,打跑了),径直来到混江龙的面前。
混江龙身材高大威猛,脸上肌肉横生,而且还瞎了一只眼,乍一看确实挺吓人的。“哪里来的不长眼的小子,竟敢来爷爷的地盘撒野,不想活了是吗?”说罢,把手里面的大刀往土里一插,说不尽的凶狠。叶非墨这是生平第一次跟人对峙,看到这幅凶狠的嘴脸,心里打起了鼓,有点儿害怕了,心想,我要不找个借口跑吧,就说我只是路过的,假装途经此地,然后一溜烟的跑掉;还是说我是来入伙的呢,可是都把人家的小弟打跑了,说自己是来入伙的只怕人家也不信,就在这进退维谷之际,叶非墨灵机一动,“混江龙,快看,你背后有人。”嘴上说着,手里的动作也没停,抽刀出鞘,横劈过去,混江龙往后一扭头,瞅了瞅,咦?啥也没有呀?难道这小子眼花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听得耳畔刀风呼啸而过,混江龙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好家伙,这小子看着斯斯文文,呆呆傻傻的,竟然一上来就搞偷袭,真的是无耻至极,不要碧莲。话不多说,混江龙抡起大刀就往叶非墨身上招呼,叶非墨举刀一格,震得手臂酸麻,差点儿一松手把刀丢掉,经过刚才这一回合的交锋,叶非墨感受到混江龙实力也是很强劲的,生平第一次面对这明晃晃的大刀,凶神恶煞的嘴脸,稍不留神可能就会丧命于此,叶非墨感受到了恐惧,对死亡的恐惧,由于叶非墨一分神,手里的刀法越来越慢,破绽百出,有好几次都差点儿命丧黄泉,不过说来也怪,每次快到致命一击的时候,混江龙手里的大刀要么慢上一分,要么偏上一分,总是不能毙命,好像在有意让着叶非墨一般。说来也奇怪,苏念雪就在旁边一直静静地看着,并没有出手,叶非墨在激战中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刚一开始交锋,叶非墨还能守七刀,攻三刀,慢慢地就只能守九刀,攻一刀,到最后就只能全成守势了,叶非墨心里暗暗叫苦,没想到这出山第一战就碰到这么一个硬点子,混江龙一刀砍来,叶非墨再也没有招架之力了,心想吾命休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苏念雪出剑了,直刺混江龙的软肋,混江龙不得已只能调转刀头防御,谁知一剑已出,后续剑招纷至沓来,变幻无穷,叶非墨看的呆了,他好像依稀听老陈说过,这套剑法名为“三才剑法”,乃是从江南大侠甘凤池所留下的剑谱中创出来的,三才者取天、地、人也,以示其传人仁义并重;此剑法分天盘剑、地盘剑和人盘剑,剑法奥妙,变化无穷。此套剑法要求剑走轻灵,避实击虚,刚柔相济,形神兼备;运用时则以静御动,后发先至,多为儒生所推崇。十招之内,混江龙败迹已现,后连刺两剑,混江龙再无力招架,被苏念雪制服。“你看怎么处置他吧,”苏念雪向叶非墨问道,叶非墨还没有从刚才的打斗中回过神来,随口说了一句,“要不杀了吧。”“爷爷饶命,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老,望您留我一条小命,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儿......”混江龙连忙冲着叶非墨和苏念雪磕头,求他们放过自己,并且表示自己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小环只是被他掳来了,并没有糟蹋。
“我觉得他虽然作恶多端,但是罪不至死,还是留他一命吧。”苏念雪冲叶非墨说道,“也好,那就留他一命吧。”实际上叶非墨也没有想着要杀他,刚才只是随口一说,顺便吓唬一下他。叶非墨给混江龙要过来地牢的钥匙,便和苏念雪去解救小环去了,临走的时候,叶非墨冲着混江龙说道“如果以后再让我看到你为非作歹,我定取你狗命,还有,你以后别叫混江龙了,叫混江虫吧,哈哈哈哈哈。”混江龙骂骂咧咧地离开了山洞。
“多谢少侠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小环冲叶非墨说道,叶非墨听着,就等着她说“唯有以身相许呢”,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下文了,苏念雪瞅了一眼叶非墨,笑出了声来,忙拉着小环说,没事的,咱家少侠心底好得很,才不指望回报呢,叶非墨只能笑笑,然后瞪了苏念雪一眼,苏念雪假装没有看到。“回家的路上,我怕被歹人劫持,还望少侠好人做到底,将我送回家吧,我家就在忘忧村的南边。”小环请求道,“好,那我就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吧。”叶非墨心想反正也顺路,就把她送回去吧。将小环送到家,老李头激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非要把小环许配给叶非墨,羞得小环小脸通红,苏苏则是在一旁笑的合不拢嘴,只剩一个尴尬的少侠在那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忙完了小环的事情,苏苏和叶非墨就去向贺庄主复命去了,贺庄主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让他们俩人下去休息了,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老陈看到自己的得意弟子无精打采地回来了,连忙问叶非墨发生了什么,“老陈,我在跟那个强盗头子混江龙打斗的时候,我感受到了恐惧,我害怕死亡,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废物,天天想着惩恶扬善,可是事到跟前了,我却退缩了,唉......”叶非墨如实相告,因为他早已经把老陈当成了亲人,把毓秀山庄当成了自己的家。“嗨,这有啥啊,第一次与人相斗难免心生怯意,这是很正常的,还记得我第一次跟人相斗的时候,手都快拿不住刀了,双腿还一个劲地抖,后来我把那人杀了,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了恐惧,哦对了,你把混江龙杀了吗?”老陈随口问道,“没有,我和苏苏都不敢杀人,就把他打了一顿,然后给放了。”“哦哦,看来你的任务只完成了一半呀。”老陈小声嘀咕着,“什么?老陈你说什么?”“没什么,早点下去休息吧。”
深夜,贺庄主房间的灯还亮着,老陈叩开了房间的门,“庄主,还没睡呢?”“没呢,有些事放不下,所以就会一直想,可是怎么想也想不到解决的方法,唉,可能是老了吧。”“庄主您说笑了,小叶来找过我了,我问了他,他说他没有杀混江龙,怎么不让小叶把他杀了呢?”“有些事啊,得慢慢来,急不得的,看得出来你对他很中意,可是你要知道欲速则不达,我的一位故人给我来信了,他过不几天就要去南阳渡了,你们师徒俩好好珍惜这最后在一起的时间吧,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