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加入特遣队？”李玉言又问了一句。
周成礼无奈的摊了摊手“不然呢，我还要被关多久？”
李玉言点了点头，眼神中似乎回想起了某种回忆。
“你知道特遣队死亡率多高吗？”
“这......”
“两成”
“呼！”
听到这周成礼刚悬着的心微微放下，相比于困顿一生，这样的危险倒也能接受。
“是每个月两成”
What F！
周成礼差点爆出粗口，这么换算的话半年下来岂不是就没人了？
怪不得加入特遣队，就可以摆脱牢狱之灾。
这是比敢死队还要敢死队的地方啊！
“那...加入后能退出吗？”周成礼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他觉得总该给人一点活下去的希望吧？
不然这样堪比自杀的队伍，哪里招的来人？
李玉言轻轻点了点头，眼眸中回忆的颜色渐渐浓郁。
“有，呆满三年，还你自由且给你一笔不小得津贴用于以后生活。”
呃！
周成礼摸着额头，感觉...貌似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样子？
总觉得上一世好像听说过类似的事情。
“是不是觉得也还不错？”李玉言嘴角上扬，带着些许调侃。
“嗯，如果运气好的话......”
“运气？呵呵，你觉得自己运气很好吗？”
关于这点周成礼确实无言以对，说他运气差吧，他上辈子有家有业，衣食无忧。
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是凭借祖传的手艺也能混口饭吃，算是一位江湖手艺人，懂点中医，会做点小物件，偶尔也能客串一下风水师傅，生活过的五颜六色，人生看起来又色彩斑斓......
但硬要说他运气好吧。他睡个觉都能给自己睡死过去，也是没谁了。
好不容易穿越了，还开局面临牢底坐穿的结局。
认了个大哥，不说改善生存环境，简直是生活的在水深火热之中，甚至还不如那个差点被野王睡了的小白脸。
你就说这到底算运气好还是运气坏？
“这个，我也不清楚，可能...算不好不坏？”周成礼有些不确定的轻声说道。
李玉言轻笑了一声“好一个不好不坏。
你无父无母，孤儿院长大，好不容易熬到成年还只能挣扎求活。
找了个领路人，结果对方居心叵测不说还让你受到牢狱之灾。
进来后认了个大哥，三天两头被打不说，还基本得罪了牢里大部分的罪犯，你说你运气不好不坏？”
这.......怎么感觉经过老人这么一分析，我的人生咋感觉这么悲剧呢？
咱就不能有点向上的生命力？
我这刚下的决定，还没开始你就给我泼冷水。
“那个......其实吧，没有家庭牵挂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我一个人学会了坚强与成长。”
周成礼略感蛋疼，只能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嘴硬反驳。
“虽然后来加入了非法组织，但也让我认清世界的模样，与其混沌无知的死去，莫不如撕心裂肺的活着。
找了个大哥哪怕不靠谱了一点，可他至少对我是真诚且友善的，总比在牢里当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透明要强，您说是吧？”
老人似乎沉默了，也不知是被这段屎里淘金的话语打动，还是因为周成礼如此新奇的看待问题，让他略微失神。
李玉言淡淡的点了点头，语气莫名的问道“如果有一天你的任务是清剿特异会你该如何？”
这问题问的。
周成礼闭目思考了一会儿，他总觉得老人的话里有话，像是一种提醒和警告。
不过，他之前确实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他还以为这种敢死队员一般只会在发生太虚入侵时才会动用，没想要其中还包含了内斗。
他光知道这个世界危在旦夕，并没考虑到人类的内斗不会因外界的压力而消失，反而可能更加疯狂的事实了。
“那以我的权限会被告知理由吗？”
“你觉得你一个囚犯有什么权限？”
“好吧，那我总归知道双方谁对谁错，或者我这样做的意义在哪？”
“没有意义，或许是高层出了昏招，或者是他们又发掘出了什么新式武器。你只需要回答我，如果你加入特遣队后，被联邦逼着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你会如何？”
李玉言似乎被问得有些不耐，又像是迫切的寻求一个答案，追问着牢里的男人问道。
周成礼这次思考了良久，脑海中闪过这几日经受的遭遇，以及那暗无天日的牢房，还有大哥那无比响亮的呼噜声。
嘴角微扬，轻声说道。
“谁都奔赴自己的山海；谁也都在前往自己的未来；可若山海不在，那我要这未来也不必到来。”
老人低声喃喃的重复着周成礼所说的话，感觉内心中似乎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情绪。
苍老的眼眸中是深不见底的潭水，只是这潭水，如今也泛起了一丝波澜。
他的眼前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某处战场。
那时他还年轻，作为联邦最年轻的4级幻神，他有着无与伦比的未来与希望。
只是，他却没有此时少年人的心境。
他犯了一个错，毁了一个人的一生，同时也毁掉了自己曾经最好的友谊。
他本以为自己做的没有错，时隔多年也仅仅偶尔会在这方寸天地里回忆起那时的画面。
今天偶然听到周成礼的回答，坚定地心境难免有些裂痕，李玉言又问道“如果你最后发现自己的选择错了呢？”
“害，哪来的那么多是非对错，我本世间一俗人，知我罪我，其为春秋嘛！”
周成礼语气平淡，略带着一抹调侃，他觉得这老人也挺逗，居然还认真的讨论着这个问题。
他也是闲的，这个牢房简直幽闭的让人窒息，要是没个人说说话他还真怕自己会患上恐惧症。
论嘴炮，身为21世纪五好青年，也就蒙奇家的小儿子还有漩涡家族那个黄毛能与他一较高下了。
可惜他不懂刚才这句话对这个世界人们的杀伤力。
毕竟从逼格上来讲，上一个说这句话的人已经成圣了。
李玉言不清楚周‘圣人’的格调，但他恰好也读过这本史书，所以更能理解这句话中隐藏的大气磅礴。
禁不住扶手叫好道“好好好，难得你有如此心境，真是好小子！
李玉言有些感慨，明明只是想打发一下无聊时光，却听到了让他眼前一亮的论调。
这个世界的变化可真是越来越快了，而他也越来越跟不上时代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