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
一抹令人发慌的绿!
从双手到脚,乃至整个身体,全部是绿色!
四周环境很潮湿,似乎有水珠落到我的脸上,视线模糊的我,隐约能看到一个女子的侧脸。
突然!随着失重感,我的脑袋像是被人用锤子狠狠的凿了一下。好痛!
哦…原来是被母亲把我摔到了地上。
随后,她躲到墙角,身体抱成一团,啜泣不止。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因为我也在哭。被摔到地上的那刻,我的哭声更大了。
……
我的手很特别,只有软软的四根手指,小拇指的地方是一个凸起的小肉包,看样子还没长出来。
我的身体也是,软绵到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除了支撑身体的必要骨骼,其他都是软骨。因为早产,我十分虚弱。
附近铛铛的声音,真的很吵!随之而来的是令人厌恶的吱呀声,虽然听不懂,但肯定不是好话!
那些家伙,貌似手脚很不老实,掀得到处是灰尘……
我的鼻子似乎很灵敏,能闻到掺和着泥土的锈味,还有我身下的草垫,透着一股怪异的臭,像是对着八百年不洗澡的老头闻了一口,呛得很!
……
我相信,神是存在的,它建议我:“像狗的一样活着,但前提是,要把尾巴切断。”于是某天,我的尾巴骨就开始作痛。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我的尾巴骨不痛了,但阴暗的环境中,总会传来其他女人痛苦的哀嚎。
我想,她们一定经历着比我更艰难的生活,真是可怜…
每当附近传来哭声,母亲也会偷偷抹泪。而我,也跟着她们一起哭,但母亲并不理我。
母亲笑起来的样子,很美。
尽管常年披着单薄的被褥;尽管金黄色的长发蓬乱到打结;尽管……
可她还是很美,瓜子脸、大眼睛,未经修饰的细眉向下微微弯曲着,只是一眼,就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她是在对我笑吗?
不…自我诞生后,她看到我,只会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我明白,我只是她随手丢掉的垃圾罢了。
但没关系,我依旧爱她。
……
这里简直是地狱!
一群披着绿皮的怪种在肆虐着,所有人都被关进了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虽然偶尔能听到地面上的喊杀声,短暂勾起了众人的期望,但结局,往往是又被关进了一批新人。
而且,清一色是女人!
听说…带把的会被处死,不敢置信,这是真的吗?
我很害怕!
因为地牢中的资源有限,我求着母亲,撕了一条被单作为遮挡。这样,就没人知道我是带把的了!我可真是个机灵鬼……
幸运的是,那些家伙,并没有对我和母亲下毒手,据说是因为母亲的身份特殊。
母亲人很好,她经常帮助其他人,但母亲的权限,似乎只能够保护自己,还有我!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
尽管我和母亲被送出地牢,进入营地,生活慢慢好转,但我仍想着逃离。我想带着母亲,远离这片土地,远离这些绿皮怪物!
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母亲,她的回应,却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那是母亲第一次打我!我很开心。
她说:“别人或许可以逃,但你不行。”
隔了许久,她又伤感的说:“我也是。”
我觉得母亲这番话,是间接的承认、并接受了我。
虽然,母亲表面上还是那样冷漠,但心底,她已经默认了我这个儿子,不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