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在什么时候死掉呢,应该不是因为多年烟龄然后生物学死亡,也不是随机暴毙,也不是被所有记得我的人遗忘。
……
我下午刚和我爸打完电话,我管他叫爹,他管我叫狗子,我尝试过打听这个我昵称的由来,他说是因为爱我。我爹说:“赵疏寒,既然你已经知道你和千秋不可能,那你更应该接受当朋友是一个很好的事实,谈婚论嫁什么的太早了,你现在才十九岁,这个年龄都是当朋友相处的。”
我不禁想到了,在多年后我的婚礼上,我和一个大多数人认为合适而且般配,双方父母支持的女人互相喊出那句两人都违心的“我爱你”时,我就死了,死的是如此彻底。但可能我早就死了,死在那个十九岁看清事实却不愿相信的夏天。
我和陈千秋之间发生了许多,我像一个建筑师,在脑海中构筑了一个美丽的梦,梦里我没有和陈千秋产生过高中时期如此之大的变故,没有我苦苦寻觅她的日子,有的只是我们留给对方最真心的笑容。
我时常在想,如果没有我高中把手机给别人导致我俩断绝,如果我大学时勇敢点去找她和她报一所学校,如果…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
我是悲伤的,我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便在无边无际的苦海中长游,在重新拥有陈千秋的联系方式之前,我陷入的苦海是无穷无尽的幻想,无数个难过的夜晚,还有半夜街边路灯下一根又一根的烟头。
我两个月前再次和她取得联系,正当我以为我触碰到的是惬意的海滩,猛然发现这只不过是去另一条苦海的路—我陷入了更深的思念,自卑,内耗之中,但我看到了天边云雾中太阳的光芒!
……
在一个如之前无数次一样的夜晚中,我和白志宏走在汾河边。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把这个地方当作一个可容纳我一切破烂不堪的地方。如果蚊虫少的话,我还是乐意在杂草旁的岸边看看远方,我享受远处花草穿过脚下泥土腥气的芬芳,感觉那种花草香气是一种信号,告诉我在这腥臭腐朽的情感世界中我的心也是会被美好笼罩的。我喜欢在这抽着烟,想想过去和未来,但更多的可能是空虚可笑的臆想吧。
白志宏是我上高中认识,高中毕业后和我关系进展很快的兄弟,如同两位和我认识多年的知己一样,不过一般我不管他们叫知己,我管他们叫sb。我叼着烟,把玩着打火机却不急着点燃,直到白志宏开始催促我。
“赵疏寒,你再磨叽点儿!一会儿你的烟就掉地上,我看你咋抽。”
听着他的催促,我一点也没有着急的样子,还是一脸无辜的样子把玩着火机,他一把抢过,点燃了我刚刚散给他的烟,然后眉飞色舞地唱起了我们最近很喜欢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