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子颤抖着抬起另一只手,死死地握住刀刃,缓缓站起身来。
见对方并未阻挠,心知媚术已经开始生效,她心中暗骂,表面却是楚楚可怜道:
“我知那人于白桑很重要,所以只是将其俘虏...
白桑不要杀人家...我们一命换一命,如何?”
白瑾手腕翻转间,已将胁差旋至小臂后方。
他双脚微分,呼吸逐渐粗重。
“巡防司...有内鬼?”
“那是自然...否则春水楼早已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人家又是如何带你出来的呢?
事到如今,内鬼已经失去作用,告诉你也无妨,只是...”
眼见白瑾没有继续攻击,雪子长出一口气,暗自运转气机恢复实力。
她的肩膀血流如注,只是那血液中,犹自散发着丝丝甜腻的气味。
“只是炙阳烈日心法乃是上品武学,就算你再如何守身如玉...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雪子想知道,先前你是如何隐藏实力的?”
白瑾突然笑了,只是笑得有些痴痴傻傻。
“谁说隐藏实力了?今日之前,我确实是六品境没错。”
雪子此刻已恢复少许气力,突然捂着胸口‘嘤咛’一声,“公子少年英雄,是雪子眼拙了...”
白瑾痴痴地望着她,继续说道:
“我呢,自幼不曾习武,镇上人皆笑我每天带不同的兵器上街,却只知道跑路。
殊不知诸般外门兵器,我只需看人耍上一次,便能领悟十之七八。
父亲说穷文富武,练武太过破费,所以从来不准我修炼。
我却知道,以他对我的宠爱,此间必有隐情。”
白瑾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开始回忆道:
“十四岁那年,我忍不住好奇,随便观了基本锻体秘籍,一夜便修炼至中品境巅峰。
于是偷偷报名武考,世人皆以为是我父斥巨资助我夺魁...
却不知鹰扬郡内,三省会考,泱泱少年才俊,哪有我一合之敌?”
雪子银牙暗咬,怔怔望着眼前的少年。
虽说是中了媚术的缘故,但此时此刻,终于露出潜藏许久的爪牙之时,当真有几分意气风发。
自己不知究竟释放了什么样的怪物出来...
右肩处血已止住,她悄悄运劲滑落一侧衣衫,香肩微露,轻咬嘴唇道:
“东瀛女子,最是仰慕强者,白桑何不说下去,雪子想听...”
白瑾微微摇头,继续道:
“不提也罢。
武考那年,似乎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只是我也完全记不得了。
只知道父亲再三嘱咐我,此后行事务必低调,绝不可踏入上三品,更不得试图窥探先天之秘。
母亲从此变得神出鬼没,我的身边也从此多了数不清的暗哨,既是护卫,也是监视。”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五年过去…
任凭他人冷眼相对,我始终未曾再修炼分毫。
这什么烈日心法…普普通通,我随便练练就成了。”
洞窟中的温度猛然间上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白瑾体内,循环自成,气息翻涌如潮。
“听了这么多,不会以为我还会放过你吧?
今日,刚好拿你试刀!”
七品巅峰了吗...谁说上三品修炼不易,难如登天的?
滚滚热浪不住透体而出,映得洞窟亮如白昼。
雪子愕然发现白瑾背后浮现出三轮烈日,首尾相衔,周转不息。
关于炙阳烈日心法的一句描述自动浮现在脑海——
“三阳齐出,诸邪不侵!”
他在耍我!
白瑾看向雪子,双目如刀。
“你背后之人到底还要不要出来?
我想知道什么,问他便是。
我数到三...
他不出手,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