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几面,只见过几面你就敢把我孙儿送去他那块读书!”
陈老太恨不得现在就将孙儿给接回府,可碍于沐府颜面,只好将气撒在沐天波的身上。
“娘,忠儿如今连童生都不是,张全兴好歹也是个秀才,学问也是够教忠儿了!”
“我孙儿的先生,必是阮先生这般学识渊博之人,那张全兴只是张家之后,有何学问,如何教的?”
“便是他高祖在世,也要看我沐府三分颜面!”
陈老太越想越气,将手上小叶紫檀做的龙头拐杖在地上砸了又砸。
“娘,若是那张全兴习有张家家学呢!”
沐天波上前将陈老太搀扶着在亭中坐了下来。
“张家家学!”
陈老太闻言顿时冷静了下来,张居正的家学,那确实是值得她的孙儿去学习。
“此事都是我跟阮先生都确认过的,先生也是同意了,娘您不信我,总信得过阮先生吧!”
阮先生在沐府虽只是名管家,可在整个云南,乃至大明西南,都是出了名的儒家大林,沐家之所以能够掌控云南,也是离不开兄弟二人相助。
在沐府内,喊一句阮管家,不挑你的理,可在府外,就算是云南巡抚,也需喊一声先生。
陈老太看了眼在一旁侯着的阮小六。
“再备一份束脩,给那张家后人送去,我们沐府不能失了礼数!”
陈老太与沐天波交代了一句便离开了,算是接受了由张全兴教导自家孙儿学习一事。
老太太离开后,阮小六这才上前几步,欲言又止。
“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沐天波看了眼阮小六,阮氏兄弟二人为沐府左右臂,其兄阮经天善阳谋,其弟阮小六善阴谋。
“那张氏后人毕竟姓张,若是将来如他高祖张居正一般,专权而行,小老爷他……”
阮小六将心底的担忧说了出来。
“世上又有几人能成张宰辅?纵使他是其后人,又如何?我沐府需要担心?”
沐天波笑了笑。
阮小六闻言也不再作声。
张全兴此时正看着自己创办的书院,不由地感到一丝庆幸。
按照他原本的打算,是进入行伍闯出一些功名后,再来试着创办书院,可没想到沐天波竟直接许可了自己的这个要求,还将这柳营别业交给自己来办学。
“云南书院!”
阮管家看着张全兴亲手立起来的牌匾,一时间竟有些无语。
自己都没能以此名开办书院,没想到这张家后人,竟敢将自己的书院冠以此名。
“此名,怕是有些许不妥!”
阮管家还是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不知阮先生可有时间来此任教?”
张全兴厚着脸皮开口道,他当然清楚自己如今无名无望的,无人信服,可若不冠以此名,怕是没有多少读书人愿意来。
读书人最为重名,哪怕只是虚名。
“小老爷既在此,我来此教书也不是不行!”
阮管家稍加思索便应了下来。
正好借此看看这张家后人有何学问,学问多少,更重要的是不想让张全兴乱来,坏了沐府的名声。
“既有阮先生教学,冠以此名便也合理了!”
三言两语间,这云南书院便是设了起来。
消息一经传出,读书人们纷至沓来,纷纷想要进入其间读书,甚至是想来任教。
不为别的,只因阮先生也在此处任教的消息被张全兴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