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后,扶妍轻笑一声,轻轻巧巧踱步到正专心致志切着菜的男人身边,一只手肘靠在桌沿,斜倚着身子瞧着他。
“那怎么好意思?”她欣赏着男人握住刀柄的手上凸起的青筋和线条分明饱满有力的小臂,眯眼微笑道,“这个月田地里没有活干,你们庄稼人本就不好过日子。况且......”
“杨大哥还没有娶妻罢?”见男人点点头,扶妍继续道,“家里没有女人帮衬,就更难了。我实在不好意思叫你白帮我多做了事啊......”
杨水程淡淡瞥了她一眼,手上动作不停,“家里老娘会纺纱。而且俺先前菜种得多,日子不难过。真没必要给。”
他都这么说了,扶妍也不再执着。
转眼一看到他切完的菜,她有些意外。杨水程的刀工不能算差,只是......
她一扬眉,伸出手——
男人握着刀柄的大手被女人冰凉柔软的手一整个覆住。他愣住,不由停了动作。
“这些菜不能这样切。”扶妍放轻了声音,倾过上身,暧昧却自然地拉近了与他的距离,“院里的姑娘们胃口小,嘴也小,哪里吃得这么一大片?”
杨水程低眸望着她艳红水润的唇开开合合,没有说话。只默默看着女人拿开了他的手走入他身体与灶台间的空隙,两人的身体隔着衣料贴在一起,她发间的清香萦绕在鼻尖、挥散不去......
“......!”杨水程回过神,下意识后退一步,谁知扶妍握着他手的力道出人意料地大,竟让他一时动弹不成。
“要像这样,切出来便是小片。”柔荑覆盖其上,操纵着粗粝的大手握刀切菜。速度放慢,动作却细致起来。
杨水程站在扶妍身后,手臂绕过她的身体。两人手心手背相贴,躯体也只隔了一层薄纱般的距离,彼此散发的温度足以被清晰感受。
他不由放慢了呼吸,身子僵硬,全身上下的肌肉如临大敌般紧绷。怀中的女子却似无所顾忌,只自如地抚着他的手继续动作。
“......”杨水程吞咽了一下口水,喉结随之滚动。
他想出声告诉扶妍这样不合适,却不知是她身上的香气太醉人,又许是她的身子软得太令人迷神,亦或是她切菜实在是太过认真——
杨水程终究还是没能开口。
直到手被放下,清甜的香味从鼻腔里抽离,杨水程才从方才的接触中回过神。
他刚毅的脸上似乎依旧没什么表情,耳根却已泛着不正常的红。
扶妍已离开了他的怀抱,站在一旁娇娇地笑着:“杨大哥,知道怎么切了吧?明儿不用我再教你了?”
“不、不用。”男人的话语罕见地有些慌乱。他别过眼神不敢再看女子明艳如波的美眸。
“菜切完了,俺回家。”
说罢迈开长腿就往门外走,也不顾扶妍有何反应,匆忙离去。
扶妍靠在门框上,目送男人略显慌乱的高大身影渐渐远去,殷红的唇角不由勾起。
志得意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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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砖盖就的老房子,明媚的阳光隔了纸糊的窗被阻挡在外。屋里昏暗一片,只听得见不断的粗重喘息声。
黑暗模糊了男人脸庞刚毅的轮廓,但紧皱的高耸眉峰如陡立的山刃,划破长夜,让隐匿于深潭之下的波澜显现。
风浪愈来愈猛,水面汹涌骤升。直至穴中一声虎啸响起,泉水冲破狭窄井口,以势不可挡之势喷薄而出。
释放过后,杨水程低喘几声,剧烈起伏的胸膛慢慢归于平静。
他猛地甩甩头,脑海中那名女子诱人的曼妙身姿渐渐消散。
可当他目光触及地上那滩提醒着自己做了何等意淫苟且之事的脏物,心中升起一阵异样的情绪,叫他难以释怀。
......臆想着人家指头告了消乏,杨水程觉得自己如何也对不住她。
杨水程并非不想女人。
他今年二十有六了,却仍未成家。怨只怨他生得太过高大壮硕,又木讷寡言,村里姑娘都只当他是“冷面神”,惧他,不敢靠近。
是以他虽辛勤能干、种的粮食最多最好,却仍没娶上个媳妇。但杨水程从不学村里那些无赖老光棍,他吃喝嫖赌样样不沾,平常对男女事方面兴趣也不大。
可他好歹正值壮年、血气方刚,那貌美的厨娘,名唤“扶妍”的姑娘,今日却全不顾男女大防似的待他......
吃了二十六年素的他如何能遭得住这般撩拨?
压抑多年的寂寞一朝释放,短暂的刺激与快乐消散过后,填满心间的却是空虚与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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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妍已经有好几天没见着杨水程了。每日过了晌午她准时去厨房寻他,却见到不是送来的菜早已切好摆在灶台上人去楼空,就是灶台上空空如也等好久也不见人影。
扶妍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