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刻钟左右,法无情再次回到了五葬岭,回头却不见文毅的身影,这种感觉可不好,明明刚刚还在追赶自己,却突然又不见了,被动的感觉着实不爽。
正是在二人不见的这几刻钟时间里,范修那里终是收到了情报,在得知文毅回来助阵的消息,顿时喜上眉梢,可接下来的消息就不是很乐观了。
“韩永竟被法无情杀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原本五葬岭实力就弱,如今韩永的死更是雪上加霜,即便此战胜了,也免不了被其他三山吞并的后果,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他这费劲心力得来的镇长之位可就白瞎了。
若是被文毅等人得知范修此时的想法该有多么荒诞,即便是到了这步田地还在想着镇长之位,这样的人该是多么荒唐昏庸啊,殊不知范镇长接下来的想法更加扯淡。
“都是那个叫文毅的,不然,韩永就不会死。”
战场上,随着法无情的回归,山匪又重拾气势,全都认为文毅已死,而于五葬岭众人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文毅如果死了,意味着五葬岭今天必定会全军覆灭,到时候就连家人都不会幸免于难。
双方军士皆看向了法无情,都在等他开口,法雄走到军队前,目视法无情,做好了拼死抵抗的准备。
时间过了三五息,迟迟不见法无情开口,众人也对此感到迷茫,双方就这样僵持着,众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摸不着头脑。
此情此景,唯有法无情明白事情原由,只要文毅不现身,自己永远处于被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像二寨主一样,因此还是谨慎地观察周围较好。
不明所以的其他人已经急不可耐,尤其是山匪众人,望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寨主,心中不乏一股抱怨,甚至还会有人小声嘀咕着,交头接耳不知说些什么。
反观文毅,躲在一棵树后,手中兵器已经换成长戟,静静地偷看着,随时准备致命一击。
“寨主,你这是怎么了,还不上吗?”
终于,还是有人开口了,此人正是那个名为顺子的年轻人,只见其脸上挂满了血渍,手中的长剑已布满裂痕,握剑的手早已染成了红色,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
此人看样子也就和文毅差不多大,身材有些瘦小,但其双目已布满了血丝,那双眼睛无比坚毅,仿佛看不见疲惫的气息,仅有五重淬体境的顺子却是坚持到了最后,没有人知道他靠的是什么。
只是在作战之时,所有人都在奋力拼搏,只为那一线生机,而这年仅十五六岁的男孩在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之时,仿佛彻底舍弃了生命,硬生生地杀出了一条血路。
与其交战的人最是清楚,顺子这股子不要命的疯狂的状态真是太可怕了,光是看着就有些压抑,这还只是个少年所散发的,并且其攻击方式基本和法无情一致,简直就是一个师傅教的。
听见顺子的催促,法无情终是开口了,众山匪一股脑地扑向对方,而法无情却是带着顺子进了镇子,想要起身阻止的法雄却是未能起来,这便足以证明法无情当时那一招有多么强,即便是文毅都不得不重视。
如果法无情是个普通的通脉境五重,文毅凭借其天赋以及高阶的功法、武技是能勉强胜出的,这点空尊是能感知到的,可不曾想这法无情的天赋竟也如此逆天。
眼见法无情跑进了镇子,文毅一下不知所谓了,这还真是意料之外啊,想不了太多的文毅拿着长戟便冲向了法雄,跑到跟前才发现,原来法雄四肢已多处骨骼断裂,这要是自己挨上这一下,那可就酸爽了。
“文,文小友,快去跟上他,别让他伤害百姓啊。”
文毅起身看向战场,那兵器交织的声音还在持续,一缕缕鲜血凌空飘扬,沙尘漫天飞舞,兵器碰撞的火花和灵力乍现的灵光如点点星光般。
无奈的文毅转身跑进镇子里,却并未看见那二人。
“老师。你能感知到吗?”
“嗯,他们的方向貌似是范家。”
“范家?范修?”
不多时,天已然模糊了,笼罩在黑暗下的五葬岭此刻正处于危急时刻,镇外战场也只剩下寥寥数百人,而且十之七八都是人葬山之人,若不是法雄艰难地起身加入了战场,说不定五葬岭已经全军覆没了。
另一边,范家院子里尸横遍野,闯入范家的法无情等人正在范家大堂上,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应该说是那道熟悉的苍老身影,看着看着,眼角便湿润了。
反观范修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完全不拿法无情当回事,持刀架在那人脖子上,戏虐性地看着法无情,嘴角不免勾起一道弧度。
只闻扑通一声,法无情跪在了地上,顺子也同样如此,二人双眼都噙着泪水,不停地抽泣着。
“娘!”
不错,这句“娘”正是法无情叫的,那声音饱含着无尽的思念和心酸,那么他叫的人不用说便是被范修些吃的那道苍老身影了。
仔细看去,那是一位头发花白、身材瘦弱的老妇人,浑浊的双眸已经湿润,欲伸出手来探向前方,却是分不清方向,原来早已经双目失明;微微张口欲言又止,嘴唇不断颤动,却只是嗯啊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