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的目标是巫女，如果‘公主’乖乖让开路，不做干扰，避免一场恶战也是不错的选择。

答案一目了然，‘公主’既然身为守护者，就代表效忠于巫女，死也不会让开半步路。

“稍等一下可以吗？”‘公主’见百凌似乎有些按耐不住，这才不情不愿的放低态度说道。

百凌眼看着‘公主’起身，将电视关闭，与橱柜里的一个个玩具挥手道别，将房间的每个物件都放在应有的位置上，拉上帘子，阳光被阻断，像是要将这里永远封存。

“你来啦？”

一望无际的漆黑里，巫女的声音回荡着。

“嗯，我来了，这次要将你最后的狗腿子击溃，然后登上你的层级，”百凌一字一顿说的清楚。

“咯咯咯…”巫女只是一味摇头苦笑，笑容里带着半分苦楚和半分欢愉。

玩具发条的声音响起，一个玩具小人从百凌身前僵硬的走过。

百凌不解巫女在笑些什么，却不觉得突兀，他认为倘若攻守异形，凌娜同样会失声大笑。

那是哪怕陷入绝境，也不愿被抹去的，几近癫狂的笑容。

玩具小人撞上了百凌的鞋，却仍在继续前行，只是一味服从发条的动力和指令，它看不清前方的路，更不会认识到自己在盲目踏步。

巫女蹲下身，捡起玩具小人，再次拉动发条，调转方向，放到地上。

看着小人渐渐闯入无边的黑暗，却没有停止步伐，巫女这才欣慰的笑了笑。

“盲目有时也是一种勇气，”巫女说，“如果你杀死了我的宝贝女儿，我不会愤怒，那是她自己选择的路，独属于她的那份盲目。”

“她看不清眼前的对手，却有想要守护的发条，”巫女说着，跟随玩具小人而行，“发条给予她动力和成长，但方向却是她自己把控的。”

“再会。”

巫女没入黑暗，黑暗退却，脚下明晃晃的六十图标格外醒目。红色层级，最后的守护者，‘公主’。

“我说过的吧？”‘公主’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宫殿内。

宫殿内潮湿阴暗，黑色石砖拼装成墙壁，青苔在石砖表面附着，漆黑的石柱支撑起天与地，铁链将石柱们相连，微弱的火光让百凌勉强看清这里。

高台之上，王位前，‘公主’跷腿坐在那里，迁怒于一位管家，“我的红茶要放三块方糖，为什么这杯只有两块？”

‘公主’冷漠至极，分明没有表现出愤怒，却能让人感到满腔怒火。

“大人…库房只有两块方糖了…”管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卑微无比，声音不停打颤。

“嗯，我明白了，”‘公主’忽然说。

听到此话，管家舒出一口气，他以为‘公主’不再追究，可下一刻，随着‘公主’再次举起茶杯品茶，管家的视野内突地一阵天旋地转，他感觉自己缩小了无数倍，抬眸看去，竟然能看到身穿管家制服的自己。

不过那样的自己…没有头颅。

‘公主’的一缕长发悬在半空，无头尸体的背后，那副尸体似乎还没认识到自己逝去，仍是跪在那里，许久许久后怔怔倒下。

整个过程作为旁观者的百凌看的清清楚楚，只是瞬间，‘公主’的长发像是利刃那般挥斩而出，发丝末端并拢，干脆利索的消去了管家的头颅。

果真如同情报里一样暴戾…百凌没来由的想。

这么去想的时候，他的脑袋里又倒映出几分钟前的‘公主’，她坐在沙发上吃薯片看电视，和玩偶们一一道别…

她对于自己的东西好像十分仁慈，但对于外界的事物，一但令她不满，就会毫不讲理的用“力”来代替多舌和口述。

“你应该准备好了吧？”

“摧毁我糖果屋又私闯我房间的…”

“入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