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人在之后失去生命特征，若不是我们研究部将她的意识留存，改造为‘杀戮天使’，若璃恐怕会永远成为拥有意识，但不能活动的装饰品。

您不必因此而愧疚，主院长大人。”

侍者明白，如此违背人性道德的事情，势必会让主院长愧疚，毕竟改造若璃这件事，是通过他本人之手才得以实施的。

但对于这帮疯子罪人来说，需要的只有后悔就足够了，愧疚那种东西，只会阻止当下的前行。

“是啊，我们都是罪人，”老男人叹息一声，“但如果这能磨砺我们的异神者，间接在界壁完全洞开那天挽救数千万人的性命，我们下地狱，倒也罢了。”

研究部安静又吵杂，仪器滴滴作响，他们两人位居高台，敞亮的灯光带照亮台下，数百数千位研究员忙碌着，为‘杀戮天使’做最后的检验。

“我听说，若璃和百凌具有血缘关系，”老男人忽然问道。

“是的，我们原本打算在若璃体内融入百凌特殊的血液，使得其拥有更强的战力，”侍者解释道，“我们提前做好一系列解除血液排斥的手段，最后却都没用上，若璃和百凌的血液几乎没有排斥。”

“百凌怎么想？”老男人语气前所未有的低落，“自己的妹妹受到重伤，不在急救室，不在墓地，在这光暗交错的实验室里。”

“我们没有询问过他的意见，”侍者从实交代，“得知这一消息时，若璃已经成为杀戮天使，不可逆转，我们投入的资金同样不可收回，水到渠成，木已成舟。”

一切都没有挽回的可能性.。

“百凌会不会因此在日后痛恨院方？”老男人痛惜道，“若璃是他在世上最后的亲人，这或许能解释百凌为什么进步神速。”

“我们没时间管顾百凌的事，”侍者说，“他确实是很令我们眼前一亮的人，但低级资质就注定了他今后的成就，我们更应该将精神注入到那些中级，高级资质的孩子们上。

随着修为的增加，资质的差距很快就会展现。”

老男人点头不语，眼底闪着某种遗憾。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如果牺牲百凌，若璃，两个人，来换取数百位异神者的进步，老男人是愿意的。

他更看重数千万人的性命。

“我们会为‘杀戮天使’配备最好的人造幻兽军团，与所有的异神者开展一次正面交锋，来模拟日后界壁洞开的场景…”

侍者滔滔不绝道，老男人默默听着。

研究部忙的热火朝天，人群的呢喃细语，器械的运转，溶液里水泡浮起炸开，各种物质通过密密麻麻的管道输送。

谁都没有注意到，众人眼中的焦点，若璃缓缓睁开了眼。

她膝盖弯曲，抱紧娇小的身躯，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很小的时候，百凌拉着她的手，在雪地里踩雪。

明明是第一次相见，可两人却一见如故，小木屋内的争吵不断，百凌拉着她的手，从那个堪比地狱的修罗场内离开，来到后院，两双小脚在厚厚的雪层拓印着脚印。

她很害怕，绯红迷宫上空时，她认出了百凌，内心的孤独感促使她迫不及待的想要上前相拥，她是百凌在世上最后的亲人，这句话对于她来讲同样是生效的。

百凌同样是她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

可她做不到，某种不可见的界壁阻挡了她，她只得看着自己将幻兽屠戮殆尽，却无法控制。

就好像她已经不是自己，有人取代了她，她住在自己的身体里，看着取代她的那个人操纵着自己的身体。

如同一具傀儡，院方需要的是她的能力，没人会在乎她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