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兰自小呼奴引婢,恣意妄为惯了,突然被拘禁在这么个小地方,处处要收敛,事事要小心,衣食住行大不如从前,心里把父母兄姐恨了个遍,整日怨毒诅咒。冯夫人几次三番来看她,都不肯给个好脸色,即使母亲伤心垂泪,也不动容。
冯大到时,冯玉兰正在打骂一个小丫头,那丫头被她撕扯的满脸满嘴都是血,却连眼泪都不敢掉一滴。
冯大顾不上同情小丫头,把冯府的变故说了,然后道:“小姐,你快收拾收拾,属下送你出城。”
冯玉兰虽时时咒骂祖母父兄,让他们快死,但当死亡真的降临在他们身上,她才知道,原来失去家族亲人庇护的自己,将会多么可悲可怜。
她颤抖着打开小布包,里面是几千两银票和一些散碎银子,这些钱以前恐怕还不够她一身行头的,以后却可能是她全部的身家性命。
冯伟催促她赶紧行动,锦衣卫也许很快就过来了。
冯玉兰并非不谙世事,养在深闺的弱质女流,她曾跟随父亲在河间府呆过不少时候,很清楚世道有多艰难,一个孤女单身在外有多危险。从最初的惊慌失措中渐渐冷静下来,她问道:“逃?我们逃去哪里?”
“乌兹国公主和亲路过京都,她下榻的酒店恰好有属下认识的人,咱们想办法混进去,先出了城再另谋出路。”
冯玉兰沉思良久,果断吩咐丫头:“我就要离开了,主仆一场,让院子里的人都来我这里喝杯践行酒吧。告诉厨房不必备菜。”
冯大一向知道这位姑奶奶我行我素,到没阻拦。
不一会,小小的院落里站了二十多名仆妇丫头,冯玉兰问道:“都来齐了?”
贴身丫头说道:“回小姐,都在这里了。”
下人们没一个不对她又恨又怕的,听说这尊瘟神要走了,比过年还高兴,喝的非常痛快。
一炷香后,所有喝了酒的人都七窍流血,哀嚎着死去。冯大到底习过武,承受能力更强,双眼充血朝冯玉兰扑去,怒骂道:“毒妇……”扑了一半,咚的跌倒,拼命挣扎也站不起来,绝望的看着几步外站着的女子:“你……真……歹毒!”
冯玉兰对着一地血腥毫无惧意,骨子里的残暴甚至让她隐隐兴奋:“你们一个个不是对冯家忠心耿耿吗?为我死了是你们的荣幸。冯大,多谢你来给我报信。可是如果你们不死,我的行踪迟早会暴露,为了我的安全,你们只能死!”
冯大眼珠爆突,想说什么却已经说不出来了,抽搐着咽下最后一口气。
冯玉兰迅速将能带的金银细软全部带上,一把火烧了整个庄子,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