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望津朝着小厮使眼色示意他退下,随后朝着众人拱手道歉:“各位,是在下不是,惊扰各位了,在下这便去解决。”
说着便脚下生风般欲走,不料却被谢微澜出声制止了。
“既是出了急事,我等也一同前去看看,断不能让你一个人承担。”
说罢便轻拍了下晏惟的肩膀示意人跟上去。
韩望津料定谢微澜不会轻易妥协,只能硬着头皮将几人带下了楼。
马厩里围满了人,韩家是百年世家,从未听说过韩家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如今终于在韩家辖内出了事,大伙儿自然乐得看热闹。
马车内,一年轻女子伏在其中,身子不断抽搐抖动,口中源源不断冒出白沫,此情此景看得人毛骨悚然。
姜舒偷偷凑上去看了一眼,随后便避开了视线。
原来那个位置的作用竟是让人口吐白沫,发生癫痫发病时的症状。
难怪谢微澜如此胸有成竹。
谢微澜命裴钧将围着的人一一驱散,继而抬眸疑惑望向韩望津。
“此女,韩兄想如何处置?”
韩望津此时烦闷恼火,哪里还愿管这茬子事,偏偏谢微澜话语明确,一脸认真。
他忍住胸口的汹涌,木着一张脸道:“此女既有隐疾断然不能再入我府。”
说着不动声色地暗觑了陆瑾年一眼:“自然是发回原籍。”
韩望津的话陆瑾年明白了,可这个档口上,若是让谢微澜看穿了他对韩家献殷勤,自然不会让他放过这个参自己一本的机会。
思即此,陆瑾年只能硬装无知,梗着脖子站在一旁不作声。
偏姜舒凑上前来质问她:“你想将她发回哪儿?”
自姜舒落入韩望津视线那一刻他便时刻对这位病娇美人端着十足的敬重,如今被她这么一问,他也难得好性地露出个和颜悦色的神态。
“自然是归还给她爹娘,让她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一席话说完他还意犹未尽地凝视着姜舒。
姜舒被此人阴翳的眼神看得一阵一阵发寒,只得强迫自己别开脸。
韩望津见众人没有异意便召来自家小厮,同那人耳语两声后便屏退了下去。
晏惟见热闹看完了便没了兴致,他将手搭在谢微澜肩头,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了句:“走吗?”
偏偏这句话不轻不重地落到了姜舒耳朵了,她当即反应过来,今日种种不是巧合,是谢微澜特意将他带进来掺和这一茬的。
姜舒愣愣地垂着脑袋,心中却是一阵一阵暖流奔袭过境。
见晏惟没了兴致,谢微澜知道此事该有个节点,便借坡下驴,趁着韩望津打发底下人的同时向几人出声道别。
他拱手向着几人一一道别,随后便同晏惟一前一后出了花萼楼。
陆瑾年一张脸也是阴郁到了谷底,动作僵硬地同几人道别后,迎来了韩望津审视挑衅的目光。
此事算是办了个稀碎。
他朝对方投去歉疚的神色,却没得到对方的回应。
韩望津视线一转,再次落到姜舒身上。
今日若经历的一切貌似与自己息息相关,却处处难与这位清冷疏离的病弱美人分出干系。
在男人深不见底的眼神里,姜舒耳边悠然飘过一句话。
“眼见不一定为真,夫人,千万不要被事物的表象所蒙蔽了双眼。”
狂傲不羁的笑声再次直入耳畔。
姜舒慢慢回眸,便见那人昂首阔步走出去,一只手不断摇摆,似是在同自己道别。
“陆夫人,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