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退回去,抬眼朝里边人看去,只见那灰衣女子已经替姑母请好脉,安静地站在一边。
姜舒走上前向姑老太太行礼,那人热络地朝她伸手,姜舒回握上去。
在感觉到姜舒冰凉的小手时,那位养尊处优惯了的妇人眼眶当即便泛起潮红。
“嫁入侯府算是苦了你了,孩子。”
姜舒闻言喉间泛酸,正欲同姑母感慨,却注意到边上的灰衣女子始终寸步不离。
欲出口的话被堵在了喉间,姜舒冲姑母摇了摇头。
姑老太太当即反应,冲边上之人看去。
“昭姑娘,烦请你为我侄媳妇也诊治一番。”
彼时姜舒一头雾水,正疑惑姑母为何要向这位姑娘透露自己病弱以及婚后艰难,却忽然听到那人的解释。
“昭姑娘是昱王妃的贴身医女,乃是游历四方,仁心圣手。今日王妃特意将她指派过来,就是为了替你看诊。”
闻言姜舒才放心地把手搭在了脉案上。
“多谢姑母挂怀。”
“也多亏了谢世子在她母妃面前替你求了这个请。”说罢便起身朝外走去。
“你安心在这儿看病,我去会会我那位躲着不愿见我的嫂子。”
说罢便只听得门“吱呀”一声被合上。
“夫人被病痛折磨多年了罢?”
还未将思绪收回,耳边便传来那位年轻女子的问询。
姜舒看着那人轻微蹙起的眉头以及洞察一切的目光时便知晓,谢微澜又帮了自己个大忙。
她冲那人释怀地笑了下:“为人所害,防不胜防。”
话音刚落,二人对视一眼,各自垂下目光。
昭若将她的袖口绾高几分,白皙的玉璧显露在眼前,只是那肤色过于白,透出病态的美感。
她再次将手重重搭上去。
姜舒渐渐放松警惕。
“夫人此病需静养,”说着她便转身拿起一旁的药箱开始翻腾起来。
姜舒默默看着她。
屋外再次传来雨点淅沥的响声,约摸着是又下起了细雨。
姜舒不自觉地想到了山路泥泞。
刹那间,眼前似有白光闪过,她回神看去,便见那人将手中的白色布包缓缓展开。
一排排的断细银针静列其间。
“夫人如今身子尚有余毒徘徊才会导致胸口瘀滞。眼下时间紧凑,我便采用最快捷的方式来替夫人抒解痛楚了。”
“还请夫人躺下配合,我会合扎夫人四肢以及颅上百会穴。”
姜舒立刻反应过来,走到榻边褪下鞋袜。
昭若动作迅速,下手利落,银针入皮下三分,酸胀锥桶之感便及全身。
绕是拥有极强抗痛体质的姜舒在此刻也忍不住咬紧了牙关。
她疼得发颤,额头上很快渗出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