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年满脸难堪,但码头人来人往,为了颜面他还是和颜悦色地走向姜舒讲和。
“即便夫人不给我面子也得顾念岳父岳母的脸面,他们初到上京,莫非你要在这码头将事情闹大不成?”
姜舒闻声朝他看去,只得忍下恶心走上了前。
陆瑾年见状才略微放心,赶忙去搀扶后年的姜父。
陆母热络地牵着姜母的手登上马车。
谢微澜看着陆家阵仗如此之大,轻笑着让裴钧牵来马匹,随后纵身一跃,坐在了白马之上。
陆瑾年朝着他客气一笑:“多谢世子爷一路护送,改日陆某必定亲自登门拜访。”
话里的送客之意明显,偏偏姜舒一脸轻蔑地望向他。
“侯爷,不必日后了,世子爷眼下就要同我们一道回忠勇侯府。”
陆瑾年闻言睨了姜舒一眼,随后便听到身后响起一声应和。
“无妨。”
陆瑾年心中暗道不好,却也只能陪着笑脸应和。
待姜父上了马车,姜舒被豆蔻搀扶着也欲登上去,不料陆瑾年竟阴魂不散地纠缠过来。
“岳父舟车劳顿,夫人不如与我同乘一辆吧?”
姜舒不理会他,猫着腰正打算坐进去,耳边再次传来陆瑾年的声音。
“夫人,我有话同你说。”
她扭头看他,心思都摆在脸上,陆瑾年依旧陪着笑脸,半张脸隐在暗处,看着有些瘆人。
姜舒放下车帘退出去,她倒要看看他还能耍什么把戏。
马车里,二人之间如同隔了一道银河之远。
陆瑾年额上遍布汗珠,姜舒闭目养神,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
“此行下扬州夫人可还顺利?”
姜舒眼皮都未动一下。
“侯爷如何得知我此行不顺,莫非是未卜先知?”
陆瑾年被她的话噎到,一张脸黑得不行。
“姜舒,你既然如此不留情面,那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陆瑾年明显是没有耐心了。
姜舒缓缓掀开眼皮,讥笑着看他:“侯爷要说什么?”
陆瑾年眼珠子提溜一圈:“那两名亲卫的确是我派去监视你一举一动的,毕竟你手里……可紧要关头他们自然会护你无虞。”
听完他的话姜舒才明白那句不要脸各有各的活法是多么经典。
她也不着急自亮底牌,倒是想看看陆瑾年如何自乱阵脚。
“是吗?难怪离开扬州码头那一日江匪来袭,他们打得比谁都卖力。”
陆瑾年闻言心下一沉,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们如何会同江匪动手?
“江匪果真来袭了?”他皱着眉头质疑。
姜舒颔首:“没错,但是稀奇的是,满船的金新珠宝他们不盗,偏偏杀进我的屋里——只为寻找一个药方!”
说完姜舒眉头轻蹙做沉思状:“这么声势浩大地打过来,却只拿走了一张药方,侯爷,你说稀奇不稀奇?”
听完这句话陆瑾年重重地靠了回去,只那一瞬他就明白过来,姜舒已经全部知道了。
什么夜袭,什么药方都是她的明嘲暗讽,她是故意同自己揣着明白装糊涂。
陆瑾年一颗心如临深渊,深深仰起头望着马车车顶。
长街上,裴钧凑过来同谢微澜低语。
“公子,需要属下派一伙儿人把侯府围起来吗?”
谢微澜轻轻摇头,一双深邃的黑眸直视前方。
他心中隐隐揣着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