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双鲤头疼欲裂,青白的骨节死死抓住被褥,双腿在床上来回扭动,嘴里一直念念有词“别过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神仙,怎么样?我家小鲤鱼还有没有救啊,呜呜呜,都怪我这个缺心肝的告诉她俺家老陈这病不好治,这么热的天,她非瞒着我们去帮隔壁村给老陈抓药,菩萨保佑喲!”
陈氏一边内疚的说着,一边擦着眼泪和鼻涕,有些都不小心揩在了这个镇子仅有的一位江湖骗子,人称“赛神仙”的赵子义身上。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哭的我心七上八下的,要哭出去哭,别影响神仙救病治人,也别浪费这五两银子”老陈头对陈氏吹胡子瞪眼的说道,他其实更看重这个女娃子,心里难受得很。
林双鲤是陈氏夫妇六年前在溪边木筏上捡回来的孩子,当时只知这手腕带着白玉镯的孩子名唤鲤鱼,因为两人膝下只有陈二柱一个儿子,且小鲤鱼不仅模样生的俊俏,性格机灵讨喜,所以夫妻两也一直把林双鲤当成亲女儿养到现在。
小鲤鱼这次自愿在酷暑下步行两个村子给老陈头抓药治病,中暑后还坚持走回家中,但自从抓药回家后鲤鱼就晕倒了一直没醒,不断高烧且处于说胡话的状态
这下可把陈氏夫妇心疼坏了,到处请郎中看病救人,莫说渝村了,就连柳县的郎中都说孩子回天乏术,让准备后事
陈氏两口子病急乱投医,最后只能托村上仅有的一个赛神仙赵子义来看病,眼下这“赛神仙”已经为小鲤鱼诊治好一会儿了
良久,只见那江湖骗子似装扮的赵子义故作高深的说“有救,但是吧,这个你懂的哈,得五两银子,哎呀,我也是要吃饭的嘛,否则一命呜呼,且醒来之后必疼痛难耐,非常人所能受啊,啧,命苦哩”
陈氏夫妇一咬牙,爽快的把银子给了,这把赵子义整得有点下不来台,毕竟这情况也是第一次见
况且他又不是真神仙,对于陈氏夫妇来说五两银子也是一笔巨款,只是想让他们知难而退罢了,这可不好办呐。
半晌,老陈头终于忍不住发问“你说话呀神仙,鲤鱼什么时候醒?”
赵子义摸了摸下巴,装模作样的撒了撒“神水”在床头,又给林双鲤额上啪一下,贴了一块自己画的弯弯扭扭的红符纸,然后略显心虚的胡诌着“咳咳,马上就醒了,再等……”
话未说完,只见林双鲤忽然从床上一个起身,有些茫然的环顾了下四周,然后发问“我已经到地府了吗?”
如果是地府,是不是她已经死了?
原来到地府可以重见光明,好像死了也没那么糟糕?
陈氏夫妇见状高兴的不得了,立马上前关切的问“鲤鱼啊,你终于醒了,可把我们着急坏了,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林双鲤重新看见陈氏夫妇,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下意识动了动,发现手脚竟也没断,难道刚才那是一场梦?
不,绝不是梦,如果是梦醒来至少应该是还在清月居,而不是出现在柳县渝村的陈家中,更不会看见待自己如亲人一般的陈氏夫妇!
活了!她重生了!?
李茹,宋峻涛的上一世的所作所为历历在目,林双鲤心中对死前之事也尚有惊疑,此刻得知重生她更是百感交集,但可以确定的是,她真的重生了。
虽然脑海里被宋峻涛亲手敲骨挖眼的疼痛感也随之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死去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到底是才十六岁的人儿,她忍不住的开始嚎啕大哭“大娘!我好疼!我好疼啊,小鲤鱼儿好疼啊!我留在家里哪儿都不去,我哪儿都不去呜呜……”
林双鲤止不住的哭,仿佛要把那日的委屈心酸和六年隐忍早熟全部用哭发泄出来,这一哭就哭足了半日,谁劝都没用,问她只说是疼哭的,哭声洪亮,中气十足。
一旁的赵子义和陈氏夫妇都看傻了,反应过来后陈氏夫妇对着赵子义千恩万谢两口子还商量着拿筐自家散养的走地鸡下的土鸡蛋送去给赵子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