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已然带了丝愠怒,语气变得严肃。
“百姓不是全然不讲道理,他们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们可以自发替边关的将领缝制棉衣,也会将买菜的十个铜板分给乞丐一个,温大人身在高位,对百姓半点都不了解,说出去难以让人信服。”
兵部尚书魏思远起身跪了下来。
“陛下,臣认为丞相此言有理,百姓讲究情义,不是那等子不安分的人。”
魏思远一开口,越来越多的大臣纷纷起身附和。
同意开先例的居多,只有太子一党的人赞同温遂,一时间争执不断。
皇后秀眉轻轻皱起,她了解自己的二哥,不是那种跳出来进言的人,唯一的原因便是那两人会影响到他,影响到温家。
甚至太子。
果不其然,温遂此时正好抬眸,对着皇后轻轻点了头。
皇后心中泛起波澜,瞪了温遂一眼,事到如今,她什么都做不了,若是她敢出手,明日证据就会被摆在陛下的御案上。
心中不免埋怨,她说过多少次,不管做什么,一定不要留下任何的马脚,更不要留下任何的证据。
南宫恒看向南宫亦。
“阿亦,你认为该如何?”
南宫亦起身,抱拳行礼。
“皇兄,此事简单,这三十大板,臣弟愿意替他们受过,如此皇兄也不算为他们开了先例。”
叶璃初下意识抬头看着南宫亦,不得不说南宫亦这个方法极好,宫门口的禁卫军又怎敢对他下重手?
由他出面代过,他们也不敢说半句不公平,他们可没有本事让摄政王替他们受。
“阿亦,不可。”
“陛下,臣等愿意替祖孙两人受过。”
以丞相为首的大臣,纷纷附和。
温遂气得脸红脖子粗,那么多人,一人都挨不一棍,不公平。
还不等他开口,陛下截住了他的话茬。
“好。”
“李德,将人带上来。”
温遂皱着眉头,心不住的往下沉,心头那点不安愈发强烈。
可是他回京之前,的确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摆平了,但愿是他多想。
女眷自是不能继续留在金銮殿,三三两两都退了下去。
叶璃初和那娅恩牵着手走到宫门口,同祖孙两人擦肩而过,浓重的血腥味和烟尘的味道。
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开口,这里还不是说话的地方,且娅恩身份敏感,更不能随意讨论北渊的事情。
两刻钟后,两人回到王府,那娅恩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今天的事情给她很大的震撼。
祖孙两人身上没有一点干净的地方,那老婆婆的脚趾已经血肉模糊,一双手全是伤痕。
稚子的脸上从下巴一直到耳根有一道长长的刀痕,祖孙两人一看就不是京城人,想来是从别处来的,这一路上的难处可想而知。
叶璃初沐浴过后,坐在榻上等南宫亦。
亥时初,南宫亦走了进来,身上还裹着风的味道。
叶璃初上前替南宫亦将大氅解下, 顺手给南宫亦倒了一杯热茶。
“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