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良久，田惜慕才将手中的两件东西放下，望向跪在不远处的瘦小身影，开口道：“陆笙。”

“弟子在。”陆笙俯首道。

“你要死还是要活？”田惜慕冷冷道。

陆笙脑袋里嗡的一声，心道：要死还是要活？难道我什么时候已经犯下了死罪？

他固然已经知道修仙界的残酷，可这飞来横祸也太离奇，还是说根本就是田长老在有意为难自己。

陆笙不愿坐以待毙，随即扑倒拜道：“弟子不知犯了什么死罪？还请长老明示。”

陆笙虽然屡次三番经历险境，可心里却很清楚，无论是当初遇到乩童，还是在灵蛟圣域招惹小蛟，又或者是地宫中的那几尊石像都无法和眼前的田长老相提并论。

如今他的修为已经迈入炼气二阶，对田长老的气息稍加感应，就明白对方真要动手灭杀自己的话，恐怕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连一个声响都不会有。

而有了和马忠、齐小月等人的交往经历，更是对修士出手无情，不问因果的现实没有了丝毫的侥幸心理。

田长老如要杀他，那么今日他必死无疑。

然而这位田长老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再次恍惚错愕，寒毛倒竖起来。

“不是我要杀你。”田惜慕突然口吻一松，可接着又道：“只不过你还是难逃一死。”

“求田长老指点迷津，弟子无以为报，余生愿为长老效犬马之劳。”

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哪怕对方话里只是流露出一丝可以回转的余地，就让足以陆笙感激涕零了。

不过他的一番肺腑之言，却没能让田长老表现出丝毫的欣慰之色，反而皱起了眉头道：“你就这么点骨气吗？”

陆笙差点没精神错乱，怎么事情刚才略有转机，田长老突然又换了一副脸色。而心境在连番冲击之下，居然有些走火入魔的迹象。

他扑通一声往地上一坐，竟痴痴笑了起来，全然无视面前的田长老。

“咦。”

田惜慕见此情景，也是吃了一惊，二话不说素手一弹，一道红芒没入陆笙眉心，就要压制他体内气息。没承想一股漆黑如墨的煞气突然自陆笙的天灵盖冲出，反倒直奔她本人而来。

“天杀命格？”田惜慕变色道。

只见她秀口一吐，一对散发黑白二气的寸许银环自体内飞出，并且迅速放大至巴掌大小，宛如泅水在虚空中留下一连串涟漪般的波痕，迎向那道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