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低眉道:“我家主人说了,自前日融天一别,时常想念,今日相逢道左,喜不自胜,还请卫贤弟赏光。”
璠玙双眉一挑,“嘿”了一声道:“善,前头带路。”榑位不明所以,但也并不多言,沉默跟在身后。
客栈二楼,一座雅间。小厮推开房门,便低眉立在门口。璠玙当先步入房间,却见室内陈设古拙,中央搁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摆满各色菜蔬。主位上,一位素衣贵公子正轻摇折扇,正是后无忌。
璠玙拱手道:“果然是无忌兄,今日携胞弟初到贵地,叨扰了。”
“哈哈哈,贤弟见外了,你我一见如故,既然到了后土,为兄怎能轻慢与你?”后无忌开怀大笑,起身引二人入座。
璠玙二人于后无忌对面坐定,端起青瓷茶盏,一饮而尽道:“前日枥茶清香,至今回味无穷。”
后无忌轻笑一声道:“枥茶稀少,得饮一盏,已是幸事。且无甘露石壶与七色玉茶盏,枥茶也要失色不少。”
璠玙放下青瓷茶盏道:“无忌兄摆下这一桌宴席,莫非早知我要来后土城?”
“贤弟不要客气,我们边吃边聊。”后无忌轻摆手中双箸道:“我世居后土城,消息自然要比贤弟灵通些。只是贤弟不要误会,猿翼关之事,为兄也是后来得知。幸好贤弟二人实力高卓,化险为夷。”
璠玙二人并不动筷,稳坐道:“无忌兄可知,猿翼关守军因何构陷捉拿我兄弟二人。”
“个中详情,我亦不知,若日后探得内情,必为贤弟周旋一二。”后无忌摇头道:“贤弟二人可是欲入后土城?这后土城乃后土国中枢之地,城高墙厚,守卫严密,王室与各豪门,多有供养练气之士,非猿翼关可比啊。”说罢端起茶盏,浅饮一口道:“算算日子,今年枥茶采摘,也就在这几日了。可惜茶叶稀少,恐难竞争啊。”
璠玙见后无忌言语之中似有提醒之意,一时敌友难辨,转念问道:“无忌兄是如何认出我的?”
“此中秘辛,不便相告,否则为兄有性命之忧。为兄亦十分好奇,贤弟身上有何秘密,值得如此大动干戈。”后无忌手中折扇指天道。
“无忌兄说笑了,我一向奉公守法,此事想必有些误会。多谢无忌兄盛情款待,我兄弟二人还有要事在身,这便告辞了。”璠玙见后无忌顾左右而言他,不愿耽搁,起身告辞道。
“余生长久,自有再会之期,贤弟保重。”后无忌也不阻拦,举杯遥祝道。
璠玙二人出得客栈,榑位悄声道:“我二人改头换面,后土城刚至,便被察觉,会不会身上被人做了手脚。”
璠玙沉吟道:“你我修为亦不算低微,身体发肤,了如指掌,这天下又有几人能在你我身上暗做手脚,不被察觉?本想先进后土城探听中原如今情形,既然已被识破行藏,若强入后土城,便如羊入虎口,不若直取休与山,到时见机行事。”
“那后无忌心思深沉,实不可信,不如暂退,待风头过去,再探不迟。”榑位担心道。
璠玙道:“若找不到被识破缘由,总有危险。休与山在后土城东南三十余里,你我先混进入城人群,假作进城,趁乱向休与山方向去,途中便宜行事。”
榑位点点头,不动声色间自路边树上摘下两片叶子,二人悄无声息间便再次变幻形貌,混入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