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起一股火无处发泄,进屋安少在他们睡觉的屋里,安父母仿佛也有在院子里也有在屋里的,慧玲顾不了这么多走到安少边上问,你刚刚说了我句什么?安少被慧玲的气势微微怔住没有回答。慧玲压着嗓子自己重复出来“天生的下贱命?”见安少不抵抗不回答算是默认,慧玲猛然抄起桌上的玻璃瓶狠狠砸向地面。
“嘭”的一声清脆巨响,安少有点呆住,此时他已无法安抚这个发疯的小野兽,安母赶紧过来问怎么回事,一看场面显然是慧玲砸的,安父也紧跟着进屋,一看情况这还了得?“出去!”撵着慧玲和安少一起滚。气的安父去院子里抄起装着半盆水的盆子撇到了院墙上,冲着安少喊“你娘来了几十年还没砸过东西,她这才来几天!”安少见状,冲慧玲说了句“你说是你!”忘了安少领着慧玲出了院子还是继续呆在家里,反正这天过不安顿。之后安父母之间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只记得安少跟慧玲说,他妈说跟他爸爸过够了,要领着他们回姥姥家,被安少给劝下来!慧玲当时问“带我吗”安少“废话!”说这些时,安少已把慧玲领出来在铁道边上散心,安少说“你说你弄的这一出”“谁让你说我那句话?那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你这一下还指望他们以后给我们搞什么?”
慧玲给父母打电话,妈妈在那边说千万不要和安少父母吵啊,慧玲说没有。爸爸说不行就回来,我给你寄钱。这段时间很多事情的先后顺序已混乱,只是把记得的这些事按照大概逻辑呈现出来。安少知道慧玲想要回湖南准备回湖南的时候,他正在渤海湾畔一家小的化工厂日夜倒班干活了。安少让妈妈捎话给慧玲,让她等安少回来,不要走。妈妈的话没有留住慧玲,等安少回家,发现家里已没有慧玲,他感觉心一下就空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而一个人拖着行李到火车站的慧玲,越接近火车站她就越纠结,她搞不清楚,她到底应该走还是留。从来没有这样纠结过,她也真的搞不清回湖南对不对。老天似乎看穿了慧玲的困难,就在她加入检票队伍时,一个身材偏瘦弱略显机灵话多的小年轻人来到慧玲的后面,他和慧玲搭讪起来。去哪里呀妹妹。慧玲看了看年轻人,回家。哦,家不是这边的呀?男朋友是这边的。那男朋友怎么没一起?他在上班。他们是同一趟列车,检票上了车之后,年轻人坐到了慧玲对面还在继续找慧玲聊。你走了你男朋友怎么办?不知道。其实慧玲开始对这个年轻人有几分警惕和不耐烦,他怕男人是骗子。男人似乎看穿了慧玲的心思,你放心,我不是骗子。慧玲问,你去哪里?年轻人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在哪里下车我就在哪里下车。慧玲被年轻人有趣的回答拉回了现实。年轻人说,我看出其实你不想走,你为什么不留下来在这边先找个工作干着试试。年轻人继续说,下一站就是青州,你下车我陪你一起等你男朋友来接你。慧玲说,我要是不下车呢。年轻人说,那我陪你到下一站,直到你下车为止。慧玲对于这个人的出现后来一直想起来觉得奇怪,他就像上天派下来的,适时帮助慧玲解开心中的纠结。
慧玲感觉轻松多了,火车到了青州站,纠结犹豫痛苦挣扎了一路的慧玲下车,就这样,这次山东去湖南的火车票只是发挥了一站的作用。直到慧玲在车站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停下来,年轻人告别了慧玲。
慧玲给安少打过去了电话。电话那边安少焦急中嗓音有几分沙哑:你在哪里?慧玲:青州火车站,我坐了一站就下车了。安少:你在那里别动,我马上过去接你!
很快,就好像分别了很久的两个人再次重逢。慧玲看着赶过来的安少,一下消瘦憔悴了很多。安少说慧玲走后,他什么也干不下去。安少带着慧玲没有回家,去了他干活的化工厂宿舍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