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玉蹙眉微恼,“你消失一个多月,养成的惯性早没了。”
纪杭目光一沉,笑中多了几分戏谑,“原来纪太太在怪我一个月没回家。”
他说着,走到床的左边,把手腕的紫檀佛珠摘下来放在床头柜,又走到卫生间门口,和黎玉擦肩而过,“我去美国动手术。”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慵懒地迈着步子进了卫生间,一边挤着牙膏一边说:“上周公司出了点事,实验数据被恶意泄露,太忙,我住在公司。”
黎玉转身看着他。
他这是在,和自己解释?
电动牙刷的声音嗡嗡地传进黎玉耳朵,纪杭转身。
一只手抱在胸前,搭在另一只手臂上,半坐在洗手台的台面,“纪太太还有什么想问的?”
他脸上笑意不减。
黎玉缓缓开口:“我弟弟的医生,也是你在美国的时候帮忙联系的吗?”
纪杭听到黎玉的提问,脸上的表情一僵,脸色一沉。
“不是。”
他转头,不再继续看她,“我睡左边。”
语气冷冷的。
她随口问一问,怎么又变脸了?
爬上床,黎玉侧身背对着纪杭要睡的方向。
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乱七八糟的思绪扰乱了困意。
呼吸不均,强行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节奏。
没有一点用,耳朵一直听着卫生间的动静。
里面的人出来了。
拖鞋从木地板踩到地毯,脚步声变得沉闷。
被子被掀开,一股冷风灌进被窝。
黎玉搭在腰腹的手臂微微僵住。
右侧的床垫往下陷,枕头挪动,摆放在床头。
似乎没有躺下,好像靠在床头,不一会儿,传来翻书的声音。
黎玉背对着纪杭。
房间里静地很,她清楚地听到纪杭呼吸上下起伏的声音。
“睡不着?”
纪杭的语气没有波澜,刚刚的卫生间不快的情绪消失不见。
黎玉翻身,单手撑着半边头,看向他。
她和他离得不算近,两人都只占到床边,2米的大床,中间还能再躺2个人。
纪杭并没有完全躺在床上,一只脚撑在床边,另一只脚随意慵懒地搭在床下,手里一叠文件靠在床上那条腿的膝盖上。
目不转睛翻着手里的东西,目光从页眉缓缓移向页尾。
黎玉不是第一次看到认真工作的他,但还是第一次在床上看他。
这个角度看,他的眼睛比平日深邃不少,眉峰转折的骨感更显锋锐。
不自觉看得出神。
“我这么好看吗?”
说话的时候,他目光依旧没有从文件上移开,声音有些许暗哑,唇角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黎玉被看穿似的,慌不择路地移开视线,又不知将目光放在何处。
脸颊陡然发热。
“第一次和男人睡一张床?”
她微愣,发烧的那夜做梦的臭猴子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我也不确定,也许是第二次。”
她没察觉,自己声音不自觉娇柔了几分。
男人目光一滞,手里的文件往下放了几分,视线朝她直勾勾地看来,像梅雨季节的槟城,笼罩一层薄薄的水雾,缭绕人心。
“以前有过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