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奚言从金吾卫军营中回到海棠院时,奚府已是一片静谧。还未来得及喝上一口热茶,瞥眼便见自己书桌上静静躺着一封信。
奚言见信封上并未写信的出处,便猜想这一定是安若飞的回信,打开一看,信上果然写着:
“言兄钧鉴。令妹安好,夫何忧何惧?另,寒舍不便相告,望兄勿虑。”
短短一句话,文墨上还有不通之处。奚言再向信封内看去,可里面却再无它物。看着这封短小的回信,奚言心中说不出的有些熟悉,一时却又不知道这种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
久思无果后,只好唤来奚云,“这一日,那件事有没有什么进展?”
“不大妙,”奚云早早便做了准备,却还是轻叹一口气,“陛下震怒,已经下旨让内卫去查,说是一定要搜到安姑娘。”
“连内卫都出动了么?”奚言不由深深蹙起眉头,自言自语道。
内卫出动,就代表着他们可以随意进入百姓家中搜查,若事情当真发展到这一步,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奚云知道奚言忧心如焚,只好相劝他:“可今日的内卫竟悉数出城而去,崇都城内反倒是风平浪静。”
奚言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那便好,可她躲在崇都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早想办法。”
“对了。”奚云忽而想起奚言已不在刑部,便问他,“还未问公子今日在金吾卫军中如何,可还习惯?”
奚言回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情,哑然失笑道:“都是些性情中人,并不难相处。唯大将军王召陵对我颇有成见。”
“这……”奚云颇有些想不通,自家公子乃是第一日去军中,怎么就会引得这位将军颇有成见,思虑后无果,只好问,“怎么回事?莫不是因为那日朝堂上陛下对您的置评?”
“这倒不是,沔水这件事情虽还在风头上,但奚家与贪墨一事无关,至少陛下没说有牵扯。”
“想来……莫不是因为那位?”奚云知道军中多少也有派系之争,便揣测着问了一句。
“对了,还就是因为他。”奚言实在有些忿懑,叹了口气道,“军中看似派系林立,实则细细划分下来,归根结底也只有骠骑大将军何方平一派,以及辅国大将军李知章一派。两人虽挂的都是虚职,但在军中都影响不小。这个王召陵便是李知章那边的人,可在我去任职的前一晚,这何方平偏生派了个人去金吾卫军中打点,你说气不气人?”
“打点?”听到这话,奚云也忍不住笑了,“我看,这何将军分明就是去搅局的,他生怕别人不知道您是他准女婿。”
“谁是他准女婿?”奚言白了奚云一眼,反驳道,“他分明就是怕我在军中日子太好过,故意给我难堪,好让我去依附于他,真真可笑。他何氏一门出身草莽,委实是不自量力。”
说到这里,奚言郁闷地叹出一口气,转移话题道:“你看看这封信。”说着便将信笺推到奚云面前。
奚云拿起信笺仔细端详着,“并无任何怪异之处啊,不过这字倒是难得的好……您发现了什么?”
奚言却故作神秘,只说:“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