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何辜!他们为何却要卷入这场纷争之中?
宋江一心寻求招安,本也算是爱国安民的勾当,结果却造成了这样的悲剧。孙定不禁开始思索:宋江究竟是善是恶?是忠是奸?
这个终极问题,似乎没有简单的答案。
孙定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使命感。
也许,我穿越到这里,就是为了寻找这个答案……
话说回来,读过《水浒传》的上帝视角,也不是样样都好。面对孙琳的疑问,孙定差点儿顺口说出真实答案。但好在他心思细腻——这心思细了,凡说话前都要先考虑三分,说话便慢。
他寻常一个孔目,怎能知道梁山泊大头领宋江的计划?又怎能贸然想到“招安”二字?
于是他硬生生地把那两个字憋了回去,换了一个解释:“宋江这一伙人,声势日壮,想必是不肯局限于区区山寨,故此来京城挑衅一番,折损官家颜面。”
孙琳点头叹道:“兄长果然有见识,与滕相公所说的一般无二。相公还说哩,宋江今日敢来挑衅,说不定明日就要学那江南方腊、河北田虎,侵吞大宋州县。如今大宋四面环敌,凶讯频传,似此如之奈何?”
孙定知道宋江只有招安的心思,不可能侵占州县,所以一点儿都不担心。但每每说这种上帝视角的回答,都要现编一个符合当前世界认知的原因,对他这种向来诚信友善的四有青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孙定又想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答道:“想来不妨。梁山泊若要侵吞州县,第一个便是该管的济州府。然府尹张叔夜乃是一代名臣,文武全才,宋江要过他这关,却是千难万难!你细品,梁山泊这几年来,侵犯了华州、高唐州、大名府、东平府、东昌府等许多地方,却怎么对于该管的济州府,却丝毫无犯?”
孙琳听了,嘿嘿笑道:“难怪只有兄长和府尹相公如此厮熟!滕相公也称赞张公好人品,梁山泊必不是他的对手。”
二人正说话间,府门外的大路上,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孙定和孙琳抬头望去,只见三四个衙役正吃力地抬着担架走来,步伐沉重,脸上没有一丝笑意。这几个衙役都是孙定、孙琳的同僚,平时在府衙里共事,互相都熟络得很。
当先一个头领唤做贺吉,身高七尺、体格精壮,更兼为人精明、武艺精熟,深得同僚的喜爱,和孙琳的关系最好。他们经常一起捉拿凶犯,还曾经搭档押解犯人,去过好几个边远州县。
贺吉远远望见孙定与孙琳站在府门前说话,脸上顿时露出喜色。他加快步伐,几步便走到二人面前,激动地说道:“孙孔目无恙!真是可喜可贺啊!
孙定有了北宋时期的记忆,自然认得贺吉,回身行礼:“贺兄弟如此挂念,孙某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