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只不知是乌鸦还是秃鹫的鸟儿从百米的高空掠过,发出嘎嘎的叫声。
基台旧址上依然有孩子在上面来回跑动,三三两两的本地百姓拿着凳椅坐在基台下唠着嗑,街道两旁的商贩只剩下寥寥几人,也不知是融入了唠嗑的大军中还是回家找炕头抱媳妇。
杨元庆这会儿也是闲来无事,带着邋遢的少年倚在基台旧址边,听着几步外那说话分不清前后鼻音的本地人说着张家的棍子长李家的馒头圆的舌根话。
少年觉得无聊,几次想走都被他给拉了回来,甚至其中一次少年更是拂着快能当抹布的袖子打掉了他的手。
杨元庆也不恼,淡淡一笑,从钱囊中摸出一枚铜板丢了过去。
少年眼疾手快,在铜板落地的前一秒弯下腰用两根手指头夹住,动作十分的潇洒,收进囊中前还不忘拿到嘴唇前轻轻吹一下,可惜那是铜币不是银币,发不出清脆的声响来。
没过会儿天就黑了,那说着家里长家里短的百姓三三两两的拎着板凳回去了。
少年问道:“大哥,咱们就这么干等着啊?”
杨元庆抬头看了下天色,两根手指放在耳边打了个“啪”的清脆声响,说:“走。”
两人回到石头巷出来的那条大街找了个刚好可以看到对面出来人的巷子猫着,静静的看着从石头巷里走出来的每一个汉子。
约莫半炷香过去,徐彬看巷子中走出三个大汉,压着声音要介绍,杨元庆却摇了摇头,有道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就这会儿走出来的那三个人,有一位面如冠玉五官俊朗的青年,举止看上去就不像是个赌鬼的样子,穿一袭青色圆领大袖衫,宽袖皂缘,皂条软巾垂带,身材修长。
杨元庆已经见过白胜了,没想到他这弟弟跟他长得是完全不一样,但从相貌来看,还是挺英俊的,再加上这身穿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又是老杨的私生子,比公子哥还像公子哥,根本看不出是个混迹江湖的匪寇,还真应了那句橘生南国为橘,生北国则为枳。
杨元庆之所以带上徐彬,无非防止自己认错人和让徐彬去跟白千通风报信而已,但见已经找到正主,将这家伙带在身边反而会碍事。从钱囊中拿出一吊钱扔给徐彬,道:“兄弟,你家我就不去了,你先回去吧,等我的好消息。”
徐彬跟着杨元庆走了一天,几次得到的赏钱都是按个来给,没想到临走时这家伙竟然赏了自己一吊钱,好家伙,都舍不得走了,诧异道:“不用我帮忙?”
杨元庆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一直看着徐彬消失在视线之中后才跟上白千。
此时已经夜幕降临,毕竟是小县城,城中灯火只能用昏暗来形容。
杨元庆在城内跟着前面三人绕了一大圈,结果又回到他落脚的客栈边。
杨元庆看着对面那熟悉的客栈,不禁哑然失笑,早知道白千就住在基台旧址这,刚才就不用在石头巷外面蹲那么久,直接在客栈二楼的窗台等便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