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下来,杨元庆大概也猜出了一灯大师的心思。
龙象功法过于霸道,若按自己之前的修炼方式,应付龙象功法的前面两层是没有问题,但要炼接下来的几层,那就困难了,必须要有坚韧的毅力和超乎常人的意志才能承受。
一灯大师之所以不肯直言相告,就是担心他没办法接受。
杨元庆想通以后,早上那个‘靠’就没再说过,十分理解师傅的用心良苦。
师徒二人中午去镇上最好的那家酒楼吃饭。
只有小孩子才会把喜欢的东西当饭吃,杨元庆可不一样,直接要吃饭。
一进去就冲着小二喊道:“小二,把你们店里最贵的、最好的菜,全给我端上来,我师傅有钱。”
也不知是在报复一灯早上把他踹进潭里的事,还是这半月来真馋了。
每道菜上来,都舔得比自家的那个狗盆还干净。
把一灯都给吓了一跳,心想会不会把裴氏省吃俭用维持的家给吃倒了。
一灯这想法稍纵即逝,想到杨元庆修炼了一早上,要是还没这饭量,以后还怎么炼盘龙枪法。
他释然了。
不过还是得帮裴氏那个苦命的女人一把吧,不然光靠那几分薄田和卖菜的收入,铁定是养不活自己这徒弟。
一灯毕竟在官府中有案底在身,二人吃饱之后又立马出城,不敢久留,怕招惹麻烦。
出了城后,他递给杨元庆一包药,并嘱咐每天睡前在药水中浸泡两个时辰。
杨元庆见一灯又要离去,急忙问道:“师傅,你又要走了?”
“没那么快走,先找个地方落脚。”
“去我家吧!”
一灯摇了摇头:“贫道一出家人,跟你母子住同一屋檐下,难免惹来闲言闲语,影响不好!”
“那你要去哪里?” 杨元庆困惑。
一灯摆了摆手,道:“你不用管为师,先暂且回去,明日我们水潭再见!”
“好!那徒儿先走了!”
一灯此时心中有事,巴不得他快些离开,大手一挥:“走吧走吧,啰里吧嗦的,跟个娘们似的。”
………
前蔡村口,裴氏站在村口朝摇光镇的方向不停翘首,如同一尊望夫石,一见到杨元庆便急忙迎了上去:“庆儿,你今天都跑哪里去了,怎么没跟向农他们一起去上学?”
关于自己学武的事,能不能告诉母亲,杨元庆问过一灯,一灯没有给过明确的答案,让他自己决定。
虽然女人的八卦和爱嚼舌根的本事与生俱来,但杨元庆还是不打算瞒着母亲,直言道:“娘,我拜了个师傅,今天跟他学了一天的武功。”
自杨元庆上次昏迷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他的变化很大,大到有时候裴氏都觉得不认识这个儿子了,他太有主见,很多事有时候看得比自己还要通透。
借着月光,裴氏上下打量了一番杨元庆,看他跟今早出去时的精神气差不多,没多大变化,才道:“走,回家吃饭吧。”
“娘,你不问我跟什么人学武吗?”杨元庆抬头问道。
裴氏莞尔一笑:“庆儿想告诉娘的时候,自然会说,若不想说,问你也没用。”
这……娘啥时候这么通情达理了?
杨元庆挠了挠头道:“娘,我跟师父已经在镇上吃过了,接下来几天,您不用煮我的饭。”
“好!”
平日里,杨元庆不管做什么事,裴氏都要问个所以然出来,今天这表现,看得他实在怀疑,难道一灯提前到他家跟他娘打过招呼了?
二人回到家中,杨元庆朝井边走去,准备打水烧水洗澡。
裴氏走到他身边,拿过水桶:“我来吧,你去屋里歇会儿。”
“娘亲知道我要干嘛?”
裴氏笑道:“水缸那还有点水你不用,要再打一桶,是想洗澡吧?”
杨元庆点了点头。
裴氏把他推进屋中,自行回到井边打了几桶水进屋,倒进屋中一个大澡盆内,又起火烧了一些,一起倒进澡盆,防止水温过凉过热。
杨元庆从怀中掏出一灯给的那包药,拆开一看,竟然是一大块黑乎乎的油膏,跟巧克力似的。
他从上面掰下一小块有拇指大小的油膏扔进了桶中,手伸进桶内拌了会儿,一桶水瞬间变成墨色,房间顿时散发出一股芳香味。
裴氏站在一旁看着,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放进水中,水就变黑了。”
杨元庆道:“师傅说这是给我洗髓用的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