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31章 破障(1 / 2)挽剑愁眠首页

只见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王翦之府上,将门外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一个还押着王二河,门僮见这阵仗,竟一时吓得不知所措。

“门外何人喧哗?”但闻门内一声断喝,声音洪亮如钟,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紧接着,只听得吱呀一声,大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来。

只见此人身形高大,三庭五眼棱角分明,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子刚毅,步伐稳健有力,走到门口站定后,一只手轻轻捋着下巴上的胡须,另一只手按在腰间佩剑上,锐利如鹰的双眼扫过门外的人群。

这气势令众人不禁虎躯一震,众人心中不由得暗自惊叹:除了那位名动天下的镇南将军王翦之外,还能有谁?

“王将军,可还记得我?”李清幽毫不客气地将王二河一脚踹入门中,站在王翦之面前,气势竟丝毫不逊色于他。

王翦之搀起连滚带爬的王二河,正欲发怒,忽见面前一袭白衣、面如冠玉的李清幽,也不禁在心中一阵感叹,好一个华茂春松、丰神俊朗的美少年!

王翦之上下打量李清幽一番,见他腰间佩剑、虎口生茧,双目炯炯有神,浑身上下气劲十足,似乎是位行走江湖、武功不俗的侠客,只是不知为何会与自己的儿子扯上关系。

“这位少侠,无论你是谁,凡事是不是应该要讲个理?”王翦之上前一步,将王二河护在身后说道,“你无故对犬子动粗,又纠集这么多人到我家门前闹事,恐怕不大合适吧?”

“哦?素闻王将军性情刚烈、为人正直,不想竟然教出这样的儿子,真是可笑!”李清幽毫不客气地说道,“王将军,你要不要问问这些人,你的儿子都干过些什么好事?”

此话一出,群情激奋,数不清到底有几张嘴同时痛斥着王二河的斑斑劣迹,王翦之虽听不清全部,但也从中知晓了些许内情。

王翦之眼底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惊讶,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印象中的乖儿子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来。他悄悄地往后瞥了一眼王二河,王二河不敢对上他的眼睛,只垂着头站在他身后,躲避他的目光。

王翦之见王二河一副缩头乌龟的衰样,便知道这些事十有八九不假,顿时一阵怒火烧上心口,险些气得昏过去。

“我原以为,王家满门忠烈,王将军的儿子,自然也应当是忠肝义胆、侠肠无医之人,今日一见,实在失望至极!”李清幽冷笑一声,当即作势转身离去。

“且慢!”王翦之双手抱拳,向李清幽施以礼数道,“某幸而得少侠指点,否则仍被蒙在鼓里,某理应向少侠道谢才是!”

王翦之说罢,又转向门外众人,开口道:“诸位,实在对不起,近年战乱频仍,某随先帝、太子南征北战,疏于管教,令这孽畜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翦之愧不能当,今日请诸位先回去吧,择日翦之亲自将这孽畜押往衙门,一桩桩一件件审理清楚,以严正典刑!”

这滴水不漏的一番话果然得以服众,众人见王翦之态度如此坚决,便连声应好,在一声声铿锵有力的“好”中,原本在门外堵得水泄不通的人潮亦逐渐散去。

王翦之见人群散去,再次望向李清幽,李清幽摇了摇头,拱手道:“道谢就不必了,我理应替金陵百姓,谢过王将军,王将军的确深明大义……王十九的兄长,果然不会是歹人。”

“你……你认得舍弟?”眼前的人逐渐与王翦之脑海中的身影重叠,王翦之一时恍然大悟,语气中带着几分惊喜,“你就是阿应时常提起的那个李清幽李少侠?”

“在下李清幽,见过王将军。”李清幽向王翦之介绍道,“这位是九华派的医师,洛水姑娘。”

洛水亦浅浅施以一礼。

“既来了,为何不进门一叙?”王翦之热情地招呼道。

“不了,我还有些事……当然,若是王将军不介意等,我可以忙完手头的事情之后再来。”李清幽笑道。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王翦之连声道,“那这位洛水姑娘,你若是不介意,也一并到我这府中来吧?”

“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洛水道。

——

洛水随着王翦之一同进入了府内,不禁被眼前的景象小小地震撼了一番——原本以为这将军府中应该十分单调,以各式各样的操练器具和兵器架子居多,不想里面竟然一反常态地奢华绮丽,犹如人间仙境。

漫步其中,只见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地分布着,每一处都透露出精致与优雅,水榭歌台更是别具一格,清澈的池水尚未霜冻起来,平静地倒映着周围的美景,让人如临画境,周遭还弥漫着淡淡的梅花香以及新雪清明的气息,凉爽却不觉冷冽,令人深感惬意。

如果没有王二河那丑恶的嘴脸,这片景色还能够更加动人。

中一处亭中,王二河正同一个青楼打扮的女子吹嘘着什么,嘴脸很是令人作呕。

洛水在不远处听了一阵,突然暴起,怒气冲冲地走向王二河,一掌掴在他脸上,力道之大,几乎把他扇了个趔趄。

那女子还以为是王二河的正妻来了,见势不妙,便惊叫着跑开了。

“你说什么?!”洛水美丽动人的面庞一时因暴怒变得扭曲起来,她瞬时揪住王二河的衣襟,又将他推开,再次正反手狠掴了两个耳光,把王二河扇倒在地,连自己的手掌都打得通红。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洛水甩手将腰间软剑抽出,铁鞭一般将剑身甩在王二河身上,抽得他痛得一阵痉挛,“我允许你哭了吗!说话!”

王二河眼角带泪、嘴角流涎,吸了吸鼻涕,抽抽噎噎地说道:“我、我说,让萧四和吴六,去、去收盛春楼的账、账簿……若是城外那两个姓余的还不肯给,就、就把他们做掉,给……给盛春楼的那帮婊子看看,惹、惹上池老板的下场……”

洛水怒极反笑,一面手指着王二河不住摇晃,一面逼问道:“我问你,池老板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余氏夫妇?”

“池老板是藏春楼的主人,那两个姓余的明面上是小厮,实际上是盛春楼的账房,盛春楼的账簿在他们手上,若是能拿到账簿,就、就可以吞了盛春楼,我……我就可以在两家都……都随便……”王二河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王翦之看王二河这副模样,心知他是做了错事,又见洛水这样动怒,自知理亏,不过碍于面子,仍是出言劝阻道:“洛水姑娘……小二他本意并非如此,都怪我没有管教好他,他毕竟是我的儿子,你这样做是否有些不妥?”

王翦之见洛水无动于衷,于是又接着说道:“我马上命人将萧四吴六叫回来,洛水姑娘你且消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