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她。”
这句话并不是疑问句,通过之前的阶梯上面幻境陷阱这个声音已经确认过了。
借解凉女嘴巴说话的那个声音,又不待慕清殊说话,接着说:
“我要带她离开。”
“真是一点也搞不清楚状况啊。”
慕清殊叹了口气站起身说道:
“做了这么些蠢事害她失控,还把无关的人牵涉进来....”
慕清殊抚眉一副伤神的样子,“木姬你是不是在印迹里头待太久脑袋已经被闷坏掉了?”
“清别峰的这处印迹已经打开了吗?原来是你呀!”
慕清殊表现一副认识解凉女身体中这个气息的样子,喃喃自语了一句。
慕清殊将淮里间抱到了道场被破坏的狼藉一片的里屋。
她从道场走出来后随意一挥手反转了“解凉女”身上的压力。
“解凉女”重新缓慢而僵硬的挣扎着想爬起来。
慕清殊瞥到这一幕,有气无力的说道:“就凭你现在的状态还想带她走?”
“真谢谢你啊!多亏你干的好事,现在给我找了一堆麻烦,真好,我又要被怀疑上了。”
“你大概也已经能理解她现在的情况了,不管你们在打什么主意,都别再波及到她。”
她挥了挥手,打了个哈欠,没好气的说:
“快滚吧,木姬,我也不想杀你,自己好好理理现在的情况,还有,你已经被小不点给盯上了。”
“解凉女”已经重新站了起来,她像是思考了一小会,看了一眼慕清殊,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那两道黑色刻印渐渐地从解凉女脸上隐退。
那股将使解凉女变得混乱的气息离开了她的身体。
慕清殊翻了个白眼,有所感悟用脚尖在地下划了一道屏障
和慕清殊淮对里见的温柔以待,生怕她受到半点损害不同,她却完全不理会失去了那道气息支撑,消耗过多灵识而晕厥的解凉女,妥妥的差别待遇。
清别峰这段时间流传的慕清殊区别对待门下弟子的传闻,由此看果然是千真万确的
慕清殊坐下支着脸发呆,等待着来人。
山的另一边有一道雷音愈发清晰,浅浅的水面传开一层一层的涟漪波纹。
这些动静越来越大,直到水面顿时破碎,一道银色的人形闪电砸了进去,“磅”的一声水花大作,向四面扑溅,在离近慕清殊的地方被她划分的那一层不可视的屏障阻隔开。
慕清殊知道来人的路数,早有准备。
潭子里的水被洒满了整个院落,顿时见离底,除了有所慕清殊和道场里的淮里见完好无损之外,来人和无辜的解凉女都在清冷的夜晚被淋的浇湿。
“我说...”慕清殊有些无奈的抱怨,“你动静就不能小点不?”
那个湿漉漉的身影一面起身一面回应:“那我也没办法啊....”
她体表的温度骤升,身上不断蒸腾起的水汽吞没了她小小的身躯。
名为舒李的清别峰大长老四面张望一番,看到了地上的解凉女和道场里面的圣女淮里见。
这位清别峰的最高领导者无视了那道屏障走到了坐下就同她一般高的慕清殊跟前。
舒李看着慕清殊狭长的其实有些寂寥的漂亮眸子,寒暄了两句什么时候回来的,接着进入正题就问:
“印迹出现清别峰的哪里?”
慕清殊目光也不偏不倚的和她发生对视,她确实没有留意到清别峰中还藏有一处印迹,坦然的回复到:
“我也不清楚。”
“哦。”
舒李好像也不怀疑她的这种说法,平静的在回廊上慕清殊的旁边坐了下来,似乎没有多余的问题了,她正着身子歪着小小的脑袋继续盯着慕清殊的眼睛。
舒李无比的了解这双眼睛,了解这那之中的最深处最真实的她的那些最真实的情感
她流露过的痛苦、欢笑、暴虐和屈辱都在那里统统当的封存起来。
“这个女人”将自己彻底的封锁,对一切都充满防备,她走过的沿路都遍生荆棘,把自己和想要靠近的人的弄得遍体鳞伤。
慕清殊从来都不会给自己留有退路,即便她重新回到了清别峰也是如此。
就像是荒丘上独自流浪的人们。舒李在想着她的事情,自己也突然变得很悲伤起来。
她一点也不想和慕清殊起一点冲突,舒李想让清别峰成为慕清殊真正的归宿,然而“这个女人”却总是做些出格的事情。
晚间的凉风微漾起慕清殊额前的发梢,月光拂照着她仰起的面容,映出那面纱之下的轮廓。
那是是一张怎么也笑不出来的笑脸。
舒李听到了那小小的呢喃声。
“真的,已经无法回到从前了呀......”
慕清殊“嗒”的仰倒下来,头贴在像是榻榻米的道场席面上,用露出的光洁手臂遮住了眼睛。
但她还是能够感受得到那些未知景象的光影。
在睁开眼的时候就可以看到在那天花的顶部如水一样的流动,就像是不断侵袭着她的内心令她迷惘与恐惧的巨大对未来的未知一样。
从星空的圣预到清别峰印迹的显现,这场大幕终究降下开始拉开,命运的齿轮转动的幅度开始增大。
强大的慕清殊面对命运时也只感到深切的无力,那种注定摆脱不了的宿命感令她觉得自己再如何努力都是做无用功,终究是拯救不了她想要保护的那个人。
无论她表现的有多么强硬,竭尽全力的让自己面目全非,这种可怕的的感觉还是如影随形。
那种最重要的东西失去的感觉。
然而除了自己再也没有人能保护她了,我必须要做到。
未来,或者再也没有未来。
那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