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后头的秀女不禁掩面失笑,其中一位秀女见此,忙着打趣宋秋兰,“宋府果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这对比起来,亦是别有一番风味。宋二小姐的妹妹想来真如传言般无才无能,也不知宋老爷怎么个生发儿。”
“大胆,你敢在殿前口出谗言。”
“都不想要脑袋了?”沈掌事站于那打趣的秀女跟前,那秀女怂了怂,“姑姑,我可说的是实话。你瞧着那宋兆仪愣是杵着一动不动,不仅丢了宋府的脸,亦是丢了皇家挑选秀女的脸面啊。”
而此时的宋兆仪挪了挪步子,向太后行了个大礼,“太后,请恕臣女无能,宫中乐师奏乐高深,兆仪不懂乐理,更是不知如何起舞,请太后恕罪。”
太后闻言,“殿下是那家女儿?”
“回禀太后,是宋启,宋府的宋三小姐,宋兆仪。”
“宋兆仪?”
原来是皇上亲自挑选的秀女,难得皇上肯上心,为了延绵皇嗣,太后若有所思的抿了口茶水。
“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宋兆仪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叫人见了心生厌弃,左脸上的黑色疤痕更是使人皱起眉毛来,太后心生疑惑,朝着一旁楼红掌事掩面低语道,“这皇帝是看上她哪儿了?哀家是看不大顺眼,怕不是皇帝被迷了心窍?”
“太后,奴婢倒是瞧着这宋三小姐倒是故意掩人耳目,想必亦是纯真至善之人,只可惜后宫之中争斗不休,亦是被针对的份儿。”
“罢了,就给皇帝个面儿,尾后就瞧她自己的本事了。”
“你当真一曲舞不通?”
太后冷眼疾色道。
“回禀太后,臣女倒是会一武,只是,此武非比舞。”
“你且舞来瞧瞧。”
“回禀太后,臣女有一事相求。”
“你但说无妨。”
“臣女求一弓箭借此武。”
“拿弓箭。”
“是,太后。”
一旁太监迅速去取来了弓箭,交予宋兆仪手中,宋兆仪瞧这弓箭不凡,果是宫中的箭矢,不敢有大举动,本想敷衍过去就此作罢,不过,见方才太后脸色,想必今日不管她做什么,太后也会遂了那狗皇帝的愿,倒不如今后给自己立一个泼辣之才的狠角,叫人见了不敢惹,最好是见了她就躲。狗皇帝寒了心,说不定就大发善心放了她,想来,那狗皇帝也喜欢温婉端庄的才女。
像她这么个泼辣之才的人间小丑女,也不过是图个一时新鲜劲儿,等这劲头过去,也就水到渠成了。
宋兆仪心道,“简直是妙极了。”
瞧了殿外百步之外的柳树,不细看,柳树枝叶难以分辨出粒粒细条。
针线活儿厉害的秀女更是眯着眼睛瞧着,宋兆仪转了个身,挺拔的背影似高山上的雄鹰,欲要展翅高飞,举起弓箭,似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女将军般煞气十足。
太后见此,亦是被不远处的娇小而挺立的背影震慑住,心中一时了然,便不自觉般展露慈颜。
宋兆仪在乐师奏出的战乐之中,翻了个跟斗,手中的箭矢霎时间便射了出去。
百步开外的那颗柳树上,十几片柳叶被箭矢一同穿肠破肚,险些落了地。
一干秀女见此,纷纷往后退出几步,见那箭矢不知去了何处,又纷纷赶到柳树之下瞧了瞧,见那箭矢穿了十几片柳叶,众人惊呼出声。
太后命人将那箭矢取过来瞧上一瞧。
果是好箭法,沈掌事赶了赶那一干秀女,没规没矩的似民间看戏的街头瘤子。
如此好箭法竟出自一女子之手,想当年,太后求着她阿玛学箭法,被她阿玛训斥一通,不解气,亦是罚了她抄三千遍女戒女德。
太后眼中不自觉流露出老妇人的艳羡之色,虽是如此,瞥了一眼宋兆仪,便命人留了牌子,还将此弓箭赏赐给了宋兆仪。
众人见太后留牌,纷纷面露不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