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本宫让开,我要见皇上。”
“哟。兰妃娘娘。侍卫都说了,皇上政务繁忙,没得闲了。您请回吧。”
“放肆,岂容你一个狗奴才在娘娘面前摆道。”
文公公素来都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当然有他放肆的资本。这一点宫里人尽皆知,怎么到了兰妃娘娘这儿倒是成了狗奴才了。苏兰英刮了一眼一旁的丫鬟,随即,狠狠给了那丫鬟一耳瓜子。
“本宫看放肆的是你。”
那丫鬟哭喊道,“娘娘,饶命。是奴婢眼拙,奴婢知错了。”
还算这个丫鬟有点眼力见儿,苏兰英一改阴鸷的脸色,赔笑道,“文公公。本宫只是多日未见皇上,甚是挂念罢了。”
“咱家也不想为难娘娘,只是碰巧这几日皇上龙体欠安,政务繁忙。实在不易见各宫娘娘。还望娘娘过几日再来。”
“有劳文公公了,”
“娘娘客气了。不过,娘娘的婢女是该好好管教一番了。”
闻及,苏兰英踢了踢一旁跪着,低着头的丫鬟,“给本宫滚起来,看本宫回去怎么收拾你。”
见此,文其也是苦恼的很,这几日皇上不在宫里,他可是日日都见各宫娘娘前来这静雅殿。
走了一个又来一个,理由千奇百怪。不是要给皇上分忧就是要给皇上暖暖龙被的。都说后宫不得干政,不得干政,有些娘娘就是不长记性。此外,这个时节热的都快出痱子了,还想着暖床,真是一群蠢妃。
这么多年了,这是宋兆仪第一次遇上雪崩。
近几年,她常年待在宋府鲜少出门,一出门便是来这地方。她甚至有想过就待在此地,不回宋府了,或是去她外翁老家安平镇。也曾想过去边疆、草原。像马儿一样自由狂奔。
如今,今夜被困此地,便是多了几分惆怅,生性顽劣的她出府后便是脱缰的野马。在府里任人辱骂,出府了又怎会任人宰割?
借着暗夜,她摸索了一番峡谷道的石壁。果真如她所料,这里她曾来过。
“公子在做什么?”听着窸窸窣窣捣弄衣裳琐碎的声响。
夜晚峡谷道平静的水面宛若一潭死水,这极寒之地,仅有这一道河没被冰镇。也因为此道河,峡谷才如此狭窄。
“脱衣。”赵景浑厚的声响传进宋兆仪的耳里。
“你。你脱衣服干什么?”
“沐浴。”
“想不到公子还有这等癖好,如此寒冷之地,你的身子可受得住?”
赵景无言,他自小便被严苛以待,从不曾用过热水沐浴,目的是为了强身健体。听闻是生下来便有亢疾,水火不想融。虽说如此,唯有以毒攻毒才能抑制此疾,水越凉压制的越快。
幸是宋兆仪眼盲,以此才换来了赵景的胆大。
“姑娘,你可曾去过西北之地?”
“西北之地?不曾。”那是宋兆仪曾经向往的地方,辽阔的土地,一望无际。幼时,时常听她娘亲谈及。
这位公子,虽说她眼盲。但如此气宇轩昂,估计不知是都城那家官家子弟。可是,他的气魄却是如此强悍,仿若这河道里的水都能被他的气势震慑住。
“西北之地,早年是他国与我国战乱之地。如今,西北平定,百姓得以安生。那片土地逐渐恢复它原有的生机。属于国家的每一寸土地都不容许有任何的闪失。”
闻及,宋兆仪默默不语。
她在思考,或许亦是只能来一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赵景不禁哑然失笑,之后便再没了声响。
宋兆仪终是沉住了气,对于国事,她是真不知该如何谈及。都城官家之女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是身怀绝技,或是有着倾世容颜就足以。而她呢?
没才没色更没多少文化。能在宋府活到如今亦是万幸了。
平静的水面,忽然暗潮涌动起来。赵景察觉后,迅速着衣。
“这水面有异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浮出水面,体积之大,多加防备才是。”宋兆仪道。
“你怎知?”
“公子,我眼盲,耳不鸣。”
“水面里正有一双眼睛盯着我们。想必今夜我们便是它所需求的猎物了。”
“是鳄蛇?”宋兆仪道。
夜风轻拂面纱,随着宋兆仪的动作,施施然飘动起来。披散的素发有几缕发丝在额间舞动。此番景象,竟没来由的如此令人赏心悦目。
赵景不自觉的抬起手,朝着宋兆仪耳间伸去。
宋兆仪冥冥中似有预知般,往后缩了缩。
“公子若是好奇,那让公子失望了,此颜差矣,不足为观。奇丑无比。怕是公子瞧见了,能将我扔进鳄蛇的嘴里。”
“姑娘。何必如此诋毁自己!颜虽有,却无心。那也只是空有虚表罢了。”
两人的谈话成功劝退了那双眼睛,听闻鳄蛇是一种十分傲娇的动物,不容许任何东西忽视它的存在。
它的猎物不太乖,自讨没趣又缩回河里去了。
两人默默的呼出了一口气。
如此下去可不是办法,宋兆仪的眼疾会时常让她处于危险之中,她得尽快找到治好眼疾的方法。
一旁的赵景不知何时已经浅眠起来,平稳的呼吸声在静夜里起伏着。
月夜下,两抹交织的红蓝身影在这样的险境下增添几分柔和。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