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对不起,刚才忘说了。
「嘻嘻,嘿嘿。」
「算了,谁让是大哥你呢,这些豆腐免费送给你了,你拿回家去吧。这里还有二百块钱,你路上慢点,当心车!」
「唉!」
胡老根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平安这孩子也是命苦,几年前他爹死了,不知什么时候,他娘也死了,就剩下一个奶奶把他拉扯大,前段时间,他奶奶也撒手人寰了。」
「唉,之前他就眼睛不好,前些日子,更是成了个瞎子,不然这么好的条件,怎么没人说媒呢。现在又摔断了腿,真是没天理啊。」
「可怜见的,那现在谁照顾他啊?」
「还能有谁,他家那头老黄牛呗。」
「胡大叔,有烟吗,整一根。」
「哟,孩子们,瞎子大哥要点烟,给送一根呗。」
班主拍了拍手,喊道:「安静,安静,都听着,吃完饭,赶紧收拾东西,那边等着呢。」
........
闹市街头,来来往往的人,在李平安面前驻足,把手中的零钱扔进竹筒里,王小云站在一旁喊道:
「各位好心人的钱,都扔到李平安的竹筒里,谢谢大家。」
由于长时间的卖艺生涯,他们配合起来十分默契,每当有人往路人投掷硬币时,她都会高喊着提醒路人。
「平安,今天是大年初三,来,我给你杯子里倒点儿热水,暖暖手。」
说实话,已经有好几天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看着杯子里的热水,他没喝,而是留着回家给老黄牛喂。
在短暂的闹市生活中,他结束了今天的「卖艺生涯」,接过了王小云递来的馍馍,用衣袖擦了擦,他只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留着晚上吃。
「你怎么还留着啊,晚上这天气说不准又要下雨呢。」
「小云,我记得你说今天是大年初三,成,今天我也奢侈一回。」
他笑了笑,又重复着每天重复的动作,一瘸一拐地走到镇子外,牵着老黄牛在前面走,他牵得很吃力,因为老黄牛经常在他的眼里徘徊。
「你以为我瞎了?」
「哞」
此时夕阳已沉没在地平线,残阳如血,染红半边天,微光洒在老黄牛的背上,映出锯齿状的牛背,一高一低,一摇一晃。
「唉!」
对着牛背重重地吹了一口气:「别动,小心着凉。」
说着,他拿起自己做衣服剩的布料,给牛背搭上。
「你俩命苦啊!」
路上,总有一些小混混在欺负他。
「小云,以后遇到这些人,你就别理他,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年龄,这馍馍你吃。」
那些小混混从他手中抢过馍馍,随意扔在了地上,又在上面狠狠地踹了一脚。
「你以为你瞎了,我还瞎了,还以为自己在班会上当主持呢?」
牛棚旁,牛二靠在牛毛上,淡淡地说道。
「你不是瞎,你是蠢。」
「哈哈哈。」
「放了牛,把你拉去耕地的话,可能要多多少少费点儿功夫。」
天边黑沉沉的,好像滚动着巨大的黑球,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
哗啦,哗啦。
雨水拍打着纸糊的窗户,冷风顺着窗户的缝隙钻了进来,带着丝丝凉意。
他坐在床上,通过这半个月的了解,他知道在这个小镇上,是没有那些高深武道功法的,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
但要让他的身体暖和起来,维持住体温,以度过天寒地冻的晚上,还是探索出来一条路的。
他盘膝而坐,身上只穿了条短裤,他身上每一寸皮肤都散发着淡淡的红光,他头顶更是冒着阵阵白烟,整个屋子里都充斥着高温。
他全身就像是烧红的铁块,又像是被炙烤过一样,干燥又滚烫。
「哈!」
他张开嘴,吐出一口白气,手掐剑诀,直指天灵盖!
「祛!」
他身体猛地震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
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自言自语道:「《暖身神功》第一层『出气』终于练成了,以后可御三丈寒霜,真乃吾之大幸啊!」
他下了床,单手提起床边放着的陶罐,从里面舀出一碗水,喃喃道:「第二层『成霜』到底有没有练成呢?」
「嘶,好冷。」
他以舌试水,一时间,他整个舌头都麻木了,从舌尖到舌根,每一寸味蕾,都带着冰碴子的味道,甚至蔓延到喉咙,口腔。
他放下碗,喉头滚动,吞咽了下唾沫,嗓子眼儿也有丝丝冰碴子。
吹了灯,上了床,闭上眼。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