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阳
经过大半个月的赶路,因为有军队护卫,这一路倒是没有什么波折。
在靠近渝州城时与吴将军分别,他们的职责就是护卫江渺到这里,江渺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客气话,只说以后去往国都的时候去找吴将军喝酒。
吴烈豪迈一笑,说一言为定,便策马带着队伍返回国都。
渝州是范阳最大的城市,而江家表面上看是渝州城几大家族之一,其实早已超越其他家族,只不过这几年隐而不发而已。
远远看着渝州城,江渺不禁叹了口气,离家两年,今日终于回来了。
没有刻意赶路,只让灵芸慢慢驾车,江渺也坐在外面,看着范阳的景色,一边和灵芸说着话。
“灵芸,我看之前在徐家,那徐武看见你的第一眼,可是看呆了。”
“公子很开心?”
并不是说因为徐武的样子很开心,而是灵芸知道,公子只有在很开心的时候才会露出一些少年心性。
江渺以手做枕靠在马车上
“是很开心,自懂事以来,步步为营,韬光养晦,今日终于是了却了一番心事,我也可以去到父亲母亲的墓前与他们说一句,孩儿给你们报仇了,虽然父亲母亲回不来了,但是也不算一事无成,没有辜负他们的恩情。”
灵芸没说什么,她本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公子愿意说,那她就听着。
灵芸是在江渺很小的时候来到江家的,那时候灵芸故乡突发洪水,民不聊生。
灵芸的父母走投无路,所以将灵芸送到江家,换取能活命的粮食和银钱,江渺父母把灵芸当成亲生女儿一般和江渺一起养在身边。
她大江渺三岁,所以从小都是她照顾江渺多一些,后来江渺父母遇难,江渺大病一场,在江渺痊愈以后,两人便一起蒙学。
直到后来江渺开始接触家族商务,灵芸便跟江渺说想去学武,江渺问为什么,灵芸没说,只是说感兴趣,他便托人将灵芸送到梁国颇有名气的一位女子拳法大家那去学习。
两年前得知江渺要开始行动了,便与她师傅告辞回乡,陪伴江渺一路国都,白马城,再到墨玉城。虽然灵芸现在算不上什么江湖高手,但是打十个江渺还是没问题的。
“如今已经没什么事,我也回到渝州城,你呢,是否还要回去你师傅那边?”
灵芸摇摇头道:
“不回去了,师傅的拳法已经都传给我了,再多的就是水磨工夫,回师傅那和在渝州没有什么区别。”
江渺点点头,突然问了一个有点奇怪的问题:
“你觉得世上有神仙吗?“
灵芸歪头略微思索道:
“内力是有的,就像我师傅,可以一拳便能击碎木桩,这已经不是靠蛮力所能做到的,但是如果公子说的是飞天遁地的那种的话,我不知道。”
然后江渺将锦盒取出,与灵芸讲述了一下此物的来历,灵芸也是一阵惊奇,灵芸听闻此物居然是传说中能起治百病的救死草,也是一时有些迷糊。
灵芸缓了缓说道:
“师傅年轻时曾游历江湖,闯荡过周边数国,但是她从没与我们提过什么神仙,而且就连民间的鬼怪传说也大多都是假的,倘若世上真有仙人,想来也是极少的,凡人不得见。“
江渺点点头,掖了掖披风,看了一眼灵芸精致的面容。
“你看,练武以后都不怕冷,是不是有点神仙中人的意思?”
“我也不懂,也许是因为有内力吧。”
江渺点点头,看着周围的景色,思绪有些飘忽,就连接近城门都没有意识到,等到灵芸叫他才回过神来。
江渺回来的消息没有大张旗鼓,只是通知了江家家主江清远,是江渺父亲的弟弟,也就是江渺的二叔。
而此时的城门处,站一位身穿华服的中年人,边上站着一个青年,看年纪比江渺大上几岁,中年人正是江家现任家主江清远,而青年则是江清远的儿子江枫。
“爹,你不是说小渺今日回家吗,怎么这会还没到。”
江枫边说还边搓手呵气
一旁的中年男子没好气的瞪了青年一眼
“你这小子,别整天吃喝玩乐不务正业,这次要不是为了来接小渺,我都找不到你人,你年纪已经不小了,该着手参加一些家族事务了。”
江枫嘿嘿一笑
“爹你说的什么话,你如今身康体健,还能在这家主之位上坐个一二十年呢,再说了,不还有小渺吗?有他在,哪有我什么事情,您啊,就让我再潇洒几年吧。”
看着江枫那混不吝的模样,江清远也是颇为无奈。
“你这臭小子,你懂什么,之前小渺那是不得不去做,他得为你大伯报仇,如今诸事已了,哪还能一直指望着他。”
江清远心中一直将江渺当作亲生儿子一般对待,在当初他大哥大嫂出意外之后,就一直是他们家负责照顾江渺,而且江渺早慧,单论能力,不知道甩他这个亲儿子多少条街。
若无这些年江渺在背后运筹帷幄,江家根本不可能有如今的地位,他本就觉得江渺才是下一任家主的不二之选。
但在江渺两年前离开家族前夕,两人就好好聊过,江渺很明确的说明将来不会接任家主,这些年他早已经对这些家族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失去兴趣。
也觉得江家目前的发展已经到了一个瓶颈期,再继续扩大势力会招来皇室之类的麻烦,所以也不再像以前那么需要他。
虽然觉得可惜,但是江渺从小就在他身边长大,他能看出来,江渺志不在此,他小小年纪就有了远超同龄人的成熟,能让江渺感兴趣的事情少之又少。
他心里本就把江渺当作亲儿子看待,他尊重孩子的选择,又看了一眼一旁吊儿郎当的青年,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一旁的江枫看到父亲的眼神,心中不禁一怔,他心电急转,没觉得最近干了什么惹怒父亲的事啊,一时间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只能挠挠头朝江清远露出一个自觉憨厚的笑容。
一看这蠢小子还在笑,江清远顿觉有些手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