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晶莹剔透的液体倾倒向下,浸湿入涂抹着鲜艳唇彩的细口之中,发出呢喃不清的口腔音。
名为麻理子的晚礼裙公关女伸出香舌,舔了下葱白的指尖,藤井树皱起眉,将手指抽回,搁落空酒杯。
对面的财前洋介目瞪口呆,看着用餐巾纸擦拭双手的藤井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洋介你年前不是说快升职称了,有结果吗?”
擦干净女人唾液的藤井树,主动聊起别的话题。
“噢,我现在已经是庆应大学病院第一外科的医局长(主治医师),光基本工资每月都有四十五万円。”
财前洋介收敛表情,看来半年前树的母亲病逝而去,对他的影响不小,连性格都变了。
“算上手术分成的话,一年差不多一千两百万円收入,当初劝过你学医的,眼红了吧。”
继续开着玩笑,财前洋介拉过被冷落的另一名公关女,搂入怀中。
麻理子期待的望向保持正坐的藤井树,却得到冰冷的眼神。
重活一世,他会放纵自己,但不太干净的食物,只会浅尝辄止。
“当老师也挺好,至少不像你那么忙。”
藤井树指了指财前洋介的眼窝处,暗沉的黑色素堆积成圈,这家伙估计是连上二十几个小时班做过好几台手术,才有空到这里放松的。
“这个嘛,也有道理,学生全是青春无限的女子高中生,我才应该羡慕你啊。”
财前洋介笑了笑,聊过半小时后,从口袋掏出两叠千円面额的钞票,压在桌上。
“光喝酒也没意思,麻理子和裕子小姐,有兴趣出去玩吗?”
藤井树瞧了眼钞票印着的头像,并非前世的大作家夏目漱石,而是较为陌生的物理学家。
“我先回去准备教案,祝你玩得开心。”
他抽回目光,起身离开。
瞧不上这些肤浅的女人吗?本性还是不变啊。
财前洋介望着沙发边不满的麻理子,和悄悄收钱的裕子,若有所思。
……
“呜--!”
火车拉响汽笛,月台上清清冷冷,没有几个乘客。
坐了大半天硬座的和泉良多,手提着公文箱,四顾车站周围荒凉的景象,长长地叹气一声,总算到达北海道的寒冷之地。
临海的小樽市曾经是北海道有名的港口,从本世纪初的大正时代开始兴盛,自六七十年代逐渐衰退,直到当下也还是萧瑟落没的模样。
和泉良多不知道的是,要等电影《情书》的问世,被导演岩井俊二钦定为采景地的小樽,才会渐渐依靠旅游业恢复元气。
“寄件人:藤井树,地址:北海道小樽市xx町xx号。”
依照稿件信封上的留笔,和泉良多在车站外的寒风中等了许久,才拦下一辆老旧的绿皮出租车,钻进车厢报上目的地。
“这位客人,是从东京来的吗?”
上了年纪的司机戴着发黄的白手套,边开车边聊天,小樽很少有这种大城市的人过来,相对比较封闭,喜欢冬季滑雪的年轻人也都会去附近更现代化的扎幌市。
“是的,这是年初的最后一场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