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3章 蛟龙夺凤(七)(2 / 2)阴极剑诀首页

小翠点了点头,然而,易眠散的效力迅速蔓延,她的眼皮也开始打架,最终无力地趴在了桌子上,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魏凤翎给小姐盖好棉被,手指轻拂过锦绣棉被,仿佛是在抚摸一件无价之宝,小心翼翼地为小姐掖好被角,生怕一丝风寒侵入这温暖中。

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缓缓走向梳妆台,铜镜中映出的是一张冷峻的面容,英气贯彻眉宇之间。

魏凤翎的手指轻轻滑过那套鲜红的嫁衣,每一根丝线都似乎承载着沉重的宿命。他深吸一口气,对镜穿起那套本应是小姐穿的嫁衣……

酉时的夕阳如同血染一般,映照着古老而庄严的白府。大门缓缓敞开,仿佛是历史的巨兽张开了它沉睡已久的口,迎接一场即将上演的悲欢离合。

迎亲的花轿在喜庆的锁呐声中到来,那承载着无数少女梦想与命运的华丽囚笼,此刻正稳稳地停在白府门前。

薛松梧,这位即将成为新郎的年轻人,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他身着红色新郎服,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骑在高头大马上,显得格外威风凛凛。

迎亲的老嬷嬷轻轻地将新娘扶上花轿,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只有新娘那微微颤抖的指尖透露出一丝不安。

薛松梧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十分得意。

薛府之内,灯火辉煌如同不眠之夜的星辰璀璨夺目,人声鼎沸,宾客如云,亲朋好友汇聚一堂,纷纷恭贺新禧。

红灯笼映照下的喜堂内,一片欢声笑语。

拜过天地,宾客入席。

桌上的佳肴美酒夹杂着四周的欢声笑语。

“薛公子,今日大喜,特来贺你,祝你与白小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三年抱两,五世其昌。”

几乎所有人的贺词都是这几句,薛松梧听得不耐烦,饮了十几杯就借口酒力不支,离席回房了。

魏凤翎身着新娘的红衣,独自坐在洞房婚床上已等待多时,心中却是波澜不惊。

终于,门扉轻响,薛松梧带着一身酒气,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他的脸上挂着醉意朦胧,从桌上取了两个酒盏笑道:“娘子,喝了这杯合卺酒,你我就结为永世夫妻了。”

就在这时,一道寒光骤然划破空气,魏凤翎手中的匕首如同夜空中的流星,直奔薛松梧的要害而去。

薛松梧眼神愰惚,还没反应过来,寒光就已经消失在他的咽喉间了。

魏凤翎用力斩下薛松梧的头颅,扔到床上,将新娘服脱下扔在地下,夺门而出。

家丁护院听见了异响,他们如同猛虎下山,一脚踹开了紧闭的房门。然而,魏凤翎的身影已经如同一缕青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薛秀延,这位薛家的掌舵人,此刻正坐在高堂之上,听见家丁报来的消息,他的脸色大变,眼中燃烧着怒火。

他感到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这不仅仅是对他个人的挑战,更是对整个薛家的蔑视。

他的声音冰冷而坚定,如同冬日里的寒风,一字一句地发出了誓言:“白家,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逃脱我的手掌心吗?我薛某人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让你们知道,得罪了我薛家,便是与整个薛州为敌!”

江湖的风云变幻莫测,人心更是深不可测。

“薛州是薛家的,在薛州,薛家想办的事就一定能办成,其他人家想办但薛家没点头,谁也办不成。”

这话是薛老爷说的,在薛州,他跺跺脚,全州百姓都要抖三抖。

薛老爷的独子死在了自己的洞房里,新娘子也不见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白家。

回到宴席,他的笑容如同冬日里的暖阳,看似温暖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不动声色地与他的好亲家白老爷推杯换盏。

宴席之上,灯火辉煌,美酒佳肴摆满了桌案,薛老爷与白老爷举杯同饮,言语间提到了矿税之事。白老爷心中郁结,多饮了几杯,他对矿税极其不满,矿税之重,百姓之苦,慷慨陈词,言辞之间暗指天子宠幸奸佞。他未曾注意到,薛老爷的眼角余光正悄悄扫过角落里那位面无表情的大汉,那大汉铁塔一般,任何人看他一眼都会心生畏惧。

宴会结束,白老爷还未踏出薛府大门,大队锦衣卫便如影而至,将他团团围住。他们的动作干净利落,直接将白老爷逮捕。

薛老爷站在高楼的窗前,望着远方的烟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知道,这世道,终究是权谋的较量,而那些所谓的侠义,不过是一场虚妄。在这个世界,只有强者才能生存,而弱者,只能成为他人棋盘上的牺牲品。

当夜,白府内一片死寂,白家上下五十三口人都如同待宰的羔羊,被锦衣卫悉数逮捕。白家人的哀嚎声不绝于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市集上,往日的喧嚣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地面上,鲜血如河,流淌着死亡的讯息。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如今只剩下冰冷的躯壳,他们的眼中还残留着最后一丝惊恐和不解。

市集,五十三个犯人,斩首。

薛老爷坐在台中,自言自语道:“儿啊,爹今天用白家五十三颗人头血祭你。”

午时三刻,阳气正盛,可压制邪祟。

十名刽子手负刀立于刑台上,只等一声令下,开刀问斩。

“这斩的是什么人?”

“薛州望族白家。”

“这是犯了什么罪?”

“告示说白老爷妄议朝政,腹诽天子……”

“皇帝佬有错也不能在心里说一说?”

“嘘,小声点,那锦衣卫才不管你有没有肚子里说过,抓住就杀,说你有,你就有,所以你最好还是少说话。”

那人赶紧闭上了嘴,不敢再说一个字,噤若寒蝉。

监斩官看了看时辰,下令:“斩。”

十个人一排,只需六轮。

刽子手手起刀落,五十三颗人头,顷刻落地。

白老爷阖家五十三口人被满门抄斩,这一天市集被鲜血洗地,迎风三里都能闻到那股腥风血雨。

白老爷,那位曾在这片土地上显赫一时的人物,如今已化为黄土之下的一缕幽魂。他的家族,曾经枝繁叶茂,如今却如被秋风扫落的枯叶,一夜之间尽数凋零。

市集的青石板上,残留的血迹斑斑,是死者无声的控诉,是冤魂宿命的印记。行人匆匆,无一人敢驻足,每个人的眼中都藏着深深的恐惧与不安。这是一场屠戮,是权力斗争的游戏,更是生存的残酷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