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薄雾如烟,缭绕在静谧的小巷之间。一缕金色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那扇半掩的木窗上,斑驳陆离。魏凤翎在这破晓时分,缓缓睁开了那双沉重的眼皮,宿醉的余韵犹在脑中回旋,如同江湖中的恩怨情仇,纠缠不清。
他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驱散那股晕眩,记忆如同断线的风筝,飘忽不定。
然而,心中忽然想起,尚有一桩未了的要事。
他睁开眼,身上盖着自己的锦衣。
沈家的破旧木桌上,残留着酒香与欢笑,而沈配德,此刻却在桌下沉睡如泥。
炕上铺盖焕然一新,沈大嫂和女儿盖着崭新的被褥,床边放着过年的新衣,炕里的煤正烧的通亮,整间屋子暖洋洋的。
魏凤翎把沈配德扶上床,盖好被子,动作细腻如同抚琴的手指,生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平静。
他穿好衣服轻轻推门而出,有一件事等待着他去完成,一件关乎,关乎荣耀,关乎江湖的大事。
他的心,早已飞往那片未知的战场,而他的人,却在这寒冷的冬日,孤独地前行。
薛州知府薛秀延的家族,已经在薛州经营了九代人,在薛州,谁也惹不得薛家,因为薛州是薛家的,皇帝亲赐改名薛州,还有丹书铁券免死金牌。
薛家势力通天,在薛州只手遮天,深不可测,薛家的爪牙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如同影子一般无处不在。
昨夜沈配德说,那一日,正是三官庙庙会的热闹时节,人群熙攘,香火鼎盛。白府的千金,名唤白蛟羽,她如一朵初绽的白莲,清丽脱俗,带着几许忧愁,踏入了庙宇的门槛。她的到来,仿佛给这喧嚣之地带来了一抹不染尘埃的仙气。
白府白老爷是前岳州知府,因年世过高,老退还乡。白小姐此来三官庙一为父母祈寿,二为白家祈福,三为自己求个如意郎君。
白夫人年有五旬才怀上孩子,白老爷望子心切,为腹中子取名白蛟,不想诞一女,才改名白蛟羽。
白府添丁望龙飞,蛟龙潜渊待时归。潜渊何时风云起,一朝腾跃震九陔。
白府白老爷,昔日岳州知府,执掌一方水土,如今已是一头银丝,如秋霜般洒落肩头。因年世过高,老退还乡,回到了那座藏匿在绿荫深处的古老庭院,那里有着岁月的沉淀,也有着白家几十代的根。
白夫人,一个已经过了五旬的女人,才怀上白老爷的骨血。白老爷渴望一个儿子,一个能够继承他白家的传人,一个能够让白家再次崛起的英雄。
为了这个未出生的孩子,白老爷翻遍了古籍,寻找着最霸气的名字。最终,他决定给孩子取名为“白蛟”,寓意着孩子将来能够如蛟龙出海,翻江倒海。这个名字,寄托了他所有的梦想和希望。
白夫人肚子一天天变大,白老爷每天都享受着即将为人父的喜悦,亲手写下一首诗:
白府添丁望龙飞,蛟龙潜渊待时归。潜渊何时风云起,一朝腾跃震九陔。
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与人开玩笑。当孩子呱呱坠地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那不是一个男孩,而是一个女孩。
于是,他在“白蛟”二字之后,加了一个“羽”字,寓意着女儿将来能够如蛟龙腾渊,飞得更高更远。从此,她便有了一个新的名字——白蛟羽。
白小姐,名为白蛟羽,人如其名,宛若一条潜伏于深渊之中的蛟龙,却又如同一阵不羁的风。
她的眸子,像是冬日里最清澈的湖面,映着天边的云彩。她此行来到三官庙,不是为了那香火鼎盛的热闹,而是为了心中的三个愿望。
一为父母祈寿,愿他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二为白家祈福,愿家门世代兴旺。
三为自己求个如意郎君,能让白家子孙兴旺。
三官庙内,烟雾缭绕,白小姐跪在前,双手合十,心中默念。她的身影,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纤细柔弱。她的心愿,随着那一缕缕香烟,飘向了无尽的虚空,等待着命运的回应。
白小姐捐一百两纹银。
然而,在这纷扰的红尘中,总有些不安分的眼睛,贪婪地窥伺着她。
薛秀延的独子——薛松梧,他生得风流倜傥,平日里却游手好闲,胡作非为,作恶一方。
那日,他恰巧路过三官庙,一见白蛟羽的倩影,便如饿狼见到了肥羊。
薛松梧不紧不慢地跟随着白蛟羽的步伐,他的心中早已打起了算盘。在一片烟雾缭绕中,他装作不经意地与白蛟羽擦肩而过,举止轻佻声音淫邪:“这不是白家的大美人么?如此良辰美景,何不与我共赏?”
白蛟羽闻言,眉头微微一蹙,她的心如同一池静水,被这不速之客搅起了涟漪。她冷冷地瞥了薛松梧一眼,语气中带着不容侵犯的尊严:“哪里来的狂徒?此处乃是神明所在,岂容你放肆!”
薛松梧却不以为意,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神明?哈哈,我薛松梧就是这里的神明。白小姐,你若是从了我,保你日后荣华富贵,否则……”
白蛟羽心中怒火中烧,她不再理会薛松梧的无耻言语,转身便要离去。然而薛松梧却不依不饶,他伸手欲拦,却被白蛟羽一把甩开。
接下来的数月,薛松梧纠集了一群地痞流氓,不断地在白府门前闹事,每日叫嚣,让人心生厌恶。白府的紧闭大门,闭门不出。
听说那白小姐被白老爷视为掌上明珠,为了不让她沾染半点俗尘,特地从远方请来了饱读诗书的先生,只为教授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小姐冰雪聪明,十几年下来,不仅能诗善文,学识渊博,还抚得一手好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