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从后院传来,陈先认得声音的主人,是他二娘。
扔掉瓜子壳,陈先大步流星赶去后院;随着接近,二娘的哭声慢慢清晰起来,陈先莫名的心慌了。
等赶到目的地,他看到没有梳妆的二娘趴在老头胸口大哭;而老头呢,伸出被子的手抖个不停,嘴一抽一抽的,目光呆滞。
陈先愣了一秒,然后立马吼道:“来人,去请刘大夫,要快。”
随后询问二娘到底怎么回事。
二娘抽抽嗒嗒地说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醒来的时候就看见老爷这个样子。
病肯定是病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刘大夫来。陈先把老头的手放进被子,看着他呆滞的双眼,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好在刘大夫没让他等多久,看到老头症状后立马让准备一盆热水,在陈先的帮助下施了针;几针下去,老头不抖了,眼睛也有神了,只是脸色苍白的没一丝血色。
陈先刚要开口,刘大夫先一步开口,以他诊断时不容许有人在旁干扰为由把他们赶了出去。
没得法,陈先只好和二娘出去,先安抚一番二娘,让丫鬟扶她回房休息,自己在门口等待结果。
刘大夫和老头交谈的声音如蚊子般嗡嗡嗡的,听都听不清,府中管家过来禀报他生辰的准备事宜;陈先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立马让管家停了所有工作,派人通知那些准备过来赴宴的宾客。
管家走后,门口又只剩他一人。
陈先看着那扇关上的房门,脑中不断浮现老头刚才的模样。时间是如此难熬,他希望上天加一把火,直接烧死他这只蚂蚁;又希望火小一点,让他多熬一会。
在这煎熬中,陈先走了神,他想起另外两位亲人,两位在记忆中慢慢模糊的亲人。
“吱呀”,开门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一阵微风吹来,陈先感觉通体冰凉;不知不觉中,他已被汗水浸湿前胸后背。
陈先抬头看向拉上房门的刘大夫,轻声问:“刘先生,我爹怎么样了?”
“噤声。”
陈先没敢再问,走的稍远,陈先忍不住了;刘大夫叹口气说道:“公子,在下医术拙劣,治不了令尊;依在下看,公子......”
见他欲言又止,陈先急了,“刘先生,您的医术可是湖阳县第一,您怎么会治不了?我爹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刘大夫摇摇头,轻声说了几句,留下如遭雷劈的陈先,独自离开了陈府。
“准备后事、准备后事、准备后事......”
陈先口中不断重复这四个字,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