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的马车厢内,云奕月百无聊赖的托腮盘腿坐在软垫上,一路上颠簸的骨头架都快要散掉了,却不知何时才能到达目的地。
褚钰冲着云奕月伸出手掌,里面握着两颗红艳艳的果子,他语音清和:“景义城还远着呢,你先吃个果子解解闷。”
云奕月接过红果子,她歪头看着褚钰:“阿钰哥哥,你们为什么要带我去景义城?”
褚钰听见这一声清脆悦耳的‘阿钰哥哥’,觉得很是受用,像是有根羽毛轻轻拂过心窝窝,酥酥麻麻的。他压低声音说道:“据说是卢婆婆占卜出的卦象,这次去景义城的还有别人,具体要做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云奕月心里盘算一番,褚钰不过八九岁的年纪,依旧是个孩子,想必也不会知晓太多内幕,她随即换了个话题:“阿钰哥哥,你知道我们云家是做什么的吗?”
褚钰诧异的看了一眼云奕月,他暗暗想道:小丫头一直生活在小镇子上,什么都不知道也怪可怜的。他在心里斟酌许久才缓缓说道:“你们云家是唱傀儡戏的,就是那种弹奏着乐曲让木偶跳舞的把戏。”
云奕月更加疑惑:既然云家是唱傀儡戏的,为何她的爹娘只会闷头制作木偶,却不见他们演奏乐曲呢?
两个小孩一问一答,扯着问题像是在扯毛线团,滚得到处都是。
云奕月从褚钰的描述中得知,曾经的云家就像是一棵繁茂大树,可是后来树大分枝,制作木偶和弹奏乐曲就分开交给不同的后人去做,她现在的小家只负责制作木偶。
云奕月隐隐约约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可她现在能够获悉的信息很少,远远不足以拼凑出事情的真相。
看来,一切须得从长计议!
单单是把制作木偶和弹奏乐曲分开,这里面就大有玄机!
足足赶了五六天的路程,景义城终于快要到了。这段时间内,云奕月和褚钰还有黑猫阿福已经厮混得十分熟悉,处出了不错的感情。
白日里骤然变了天,一阵阵狂风席卷着地面,夹杂着厚重的尘土,纷纷扬扬的洒开。马车帘子也被卷起,一股子土腥味冲着车厢内而去。
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响起,马匹被惊得四处乱转,好不容易才被拢好。
褚尤抬头看了看天色,吩咐手下赶往距离此处最近的客栈歇脚,一行人急匆匆地冲向客栈,终于赶在这场暴风雨初始之际来到屋内。
外边哗啦啦的雨声连绵不断,天地之间一片白茫茫,万物都看得不甚分明。
褚尤站在廊下,玄色披风一角被打湿了,寒凉雨气直直往身上扑。他好似浑然不觉一般,想要透过这茫茫雨幕看穿些什么。
咔嚓一声响,一道蜿蜒闪电直直劈下,将客栈外边的一棵碗口粗的树劈倒在地,腾起股股黑烟很快又被浇灭了。
云奕月咋舌道:“我滴个乖乖,好大的雨,好亮的闪电!”
褚钰小大人一般将云奕月拢在怀里,双手捂着她的耳朵:“不怕不怕,雨很快就会停下。”
云奕月觉得有些别扭,可她想了想自己现在的年龄和身材,还是沉默着没动:这种被人小心翼翼呵护的感觉,似乎还不错。
等到这场雨歇下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褚尤的脸色不太好看,他简单的用了些晚饭就上楼去歇息了。
云奕月有点担忧:“阿钰哥哥,我觉得三叔有点不太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