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私生子可有进展?”
广信宫。
晚间,夜风习习,白纱袅袅垂落在白玉石地面上,些许白纱随风拂动。
李云睿跪坐在案牍前,女子肤如凝脂,轻水为骨的柔弱手腕高抬,她水眸眼波流转,浅浅抿着茶水。
一个私生子断了林珙为婉儿铺就的婚配自由,
陈萍萍,范建,
万里截杀,城门前夺其荣辉,
一个私生子竟让这两人联手,
有趣。
她低下眉眼,薄唇轻勾,仪态万方搁下茶杯。
水眸涟涟望向面前的少年,真像他,李云睿优雅直起身子,艳冠天下的容颜带着些许风情些许柔弱,她施施然拾起茶壶,茶水清澈溪溪流入少年杯中。
“姑姑,竟查不到那私生子的消息?”
李承乾嘴角噙着笑,他生得极好,如玉温雅,不笑似笑,笑如朝露。少年身子稍稍前倾,他高抬着头,目不转睛盯着身前袅袅佳人,眼底闪过轻微的诧异。
“砰!”
李承乾噙着笑静静看着身前举手投足尽得优雅的李云睿,他微不可见冷了瞳色,余光中身侧地上跪了一道身影。
李云睿薄唇潋滟,嘴角扯着浅淡弧度,她直直看着面前痴迷的少年,轻笑声,水眸流转清冷风情。她看也不看身侧跪着的人,施施然落座。
“起来吧,”
终归是跟了自己多年的近侍,
她漫不经心摩挲着茶杯,眼眸垂落间,些许明光一闪而过。
“前几日,宫中遭贼,”
李云睿轻抬眼皮,殿内灯火炫煌,殊色容颜婉转回眸,她长长的眼睫毛轻轻煽动,嫣然一笑。
“这贼可抓到了?”
李承乾呼吸骤然一停,少年舔了舔嘴唇,他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茶杯,杯壁繁复,手心乍然疼痛。
少年低下眉眼,抿了抿茶水,茶水清香,不如周身萦绕的幽香。
“陛下震怒,”
李承乾轻轻搁下茶杯,少年抬起眉眼,漆黑的瞳孔闪了闪,他垂落眼眸,温雅如玉的眉眼间一丝不解极快浮现。
“未曾下旨查办?”
李云睿微微一笑,她端起茶杯,垂眸落在杯中清茶上,
深夜闯宫,直奔太后寝宫,
伤了洪四痒,小乙奈何不了他,
陛下震怒,不曾查办,
她收了笑,皓腕随意晃动着杯中茶水,水眸里满是薄凉。
五竹。
“这京都多少早夭的孩子,”
“可没这个福分。”
“许是,还要拖累母亲,郁郁而亡。”
李云睿眼神轻闪,端着茶杯的手腕在半空中凝固,灿若星辰的瞳孔里幽幽泛着波光。
“姑姑,”
李承乾眼神闪了闪,少年稍稍低下头,他探着头,望着面前骤然失了神的李云睿。
范家,原配,长子,
李云睿倏然抬起眉眼,茶水晃动,四溅倾洒,温热的茶水沿着白玉秀手,侵入云裳水袖。
“姑姑!”
李承乾慌张直起身子,少年探身上前,姑姑怎这般不小心。
太后不会只有这个意思,
是什么?
是什么!
李云睿眼眸接连闪烁,太后必然知道了什么,
到底在暗示她什么!
她倏然起身,清脆的杯盏落地声乍响,李云睿双眸空洞,云裳水袖在半空中不停掠过,叶轻眉不是死了吗!
那个孩子死了!
“姑姑,”
“姑姑,”
李承乾慌乱起身,少年疾步上前,蓦然顿住,他不停轻唤着面前失态的李云睿。
“殿下,殿下!”
侍女急声唤着,她几步上前,抱住发狂的殿下。
李云睿软软倚靠在侍女怀里,殊色容颜上一抹青黛脆弱易碎,长长的眼睫毛上轻轻煽动,含情水眸无神,素日温婉浅笑的朱唇失了气力,
“杀了他!”
她倏然抬起眉眼,抓向面前痴迷她的太子。
明月高悬,夜风微凉,白纱随风起。
案牍前,李云睿静静跪坐在软垫上,她低着眉眼,浅浅抿着茶水。
茶水温热,缕缕白烟在眼前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