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故事书合上了,持书的人望了眼墙上的钟,离十一点不远了,他不禁皱眉,这个时间点对于小孩来说太晚了,便是开口道:“弟弟,故事讲完了,快睡吧。”
就在此人旁边的床上躺着个小男孩,白净,不,这应该说是面色如雪了。这便是持书人的弟弟,自小体弱多病,大半的时间其实都是在医院中度过,现今则是在家中修养,虽说他极其虚弱,但目光却是充满着神采,又见有些许希冀流露,“哥哥,流星真的能够许愿吗?”
男子自是知晓流星不过是一种自然现象,乃是在地球大气层中燃烧的太空岩石或尘埃,仅是被人们赋予了丰富的象征意义罢了,但孩童的美好幻想值得去呵护,故而他自是选择了说谎,“嗯,当然能。”
“晚安,哥哥,”得到肯定的答复,男孩很是喜悦,后则却是想起了什么,顿了顿后又道,“哥哥,你明天会去找魏大叔吗?”
“会的,弟弟,不过记住啦,他看着还没大到要喊大叔的份,叫魏大哥就行了。晚安,弟弟,明早见。”说完,门轻轻地合上,似乎是因为不放心,男子在门前又站了会,借着门缝确保其睡下后方才离去。
归至自己房间,他并未睡,一如既往地写着日记,记述当日的一切。而很多年后的夜晚,他每每翻阅此都不禁回忆起当初的那几场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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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特别喜欢出门,外出范围也不大,这大抵便是在第三次事变后我还能颇为适应的原因吧。至于其余下影响,朋友少了许多,或是已经逝去了,或是隔束于不同的“孤岛”,好在与魏大哥的情谊不减。
他是个爽朗的人,但不知为何时而却是流露出冷漠的神情,近不似人。我不是个爱多问的人,可见多了,也是按耐不住疑惑。“有吗?唔···大抵是过去的一些记忆不太好吧。”每一次对方都是这么搪塞,后则是领我去喝饮料,而他便在一旁抽烟,一直抽。无论是饮料还是烟,尤其是烟,在现今格外珍贵,不知为什么,他一个“无业游民”却这般有钱。遗产,呵,骗人的说辞罢了,我猜想这笔钱亦如其时而的冷漠一般都是其余那个过去,那个沉重的过去。
猜测倒是有的,好歹也是个以写故事书为生的作家,想象力方面肯定是还可以的。在有了猜测后再见其冷漠只觉一阵压抑,时而甚至喘不上气,可怕,那大概是······唉,若真如此,倒也合理,但他又为何流落至此呢?兴许是伤吧。毕竟,第三次事变以前,那时还没收养弟弟,自己经常被他带去游泳,不过每次对方总是推辞,说什么“自己都三十好几了,就不和你们这些十几岁的小屁孩凑一起了。”别人兴许不知,可自己却是依稀见到了那横跨胸口的伤疤。
又是一次聚在他家,我却是提前到了,对方正忙碌于厨房,有钥匙的我自然是径直开门,也是在那时见到了他那尚未收起的以黑布包裹着的东西。此时,我懂了,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
···回忆止···
自那日起,我的好奇心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每日的拜访成了习惯,或许好奇心可以害死猫,但我是人。对于未知的领域,在充满敬畏的同时不断地探索,这不是人的天性,我亦喜欢如此。每一次询问所得到的零碎信息都足以让我欣喜若狂,我料想这肯定不弱于事变以前那群考古学家挖掘出文物时的喜悦。